曾令淳也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我也有這種預感,蒼化縣這一次怕是要出大問題。黃書記來之后風格強勢,不少書記、縣長都挨了罵,現在都把心思放在了怎么去抓招商引資搞經濟去了,對于這方面工作不怎么重視,上次我和蒼化縣長曹淵在一起開防汛抗旱工作例會,就只聽他念叨著怎么能引來企業發展,根本沒有心思放在這上邊。”
“唔!這也怪不了他們,當個窮縣的書記、縣長,你想要不挨罵,就得挖空心思把經濟搞上去,但大家情況都一樣,這經濟哪是說搞就能搞上去的?”
我也有些苦澀,一個人精力有限,你偏重一方就必然輕忽另一邊,這是不可避免的,曹淵本來也算是有些本事手段,這一次若是遇上這樁事兒,怕是不好過。
“是啊!欲速則不達,有時候反而會壞事。”
曾令淳目光沿著河岸往上,道:“越秀河可千萬不能出問題,一旦出了問題,遭殃的可是我們西江。”
“老曾,我看這樣,今晚你就留在區里值守,我到平安、六橋、柳莊幾個鄉鎮去看看,晚上我就值守在平安鎮,全區民兵預備役人員都已經調集起來我打算帶一半過去,剩下一半留給你做機動。”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但愿我們的預感是錯的。”
平安、六橋和柳莊幾個鄉鎮都是最西南端的鄉鎮,都在越秀河北岸,也是受洪水威脅最大的幾個鄉鎮,曾令淳吃了一驚,問道:“葉書記,你晚上不回來?”
“嗯!恐怕不敢回來了,我已經讓那幾個鄉鎮地勢較為低洼的村組先把老人、婦女和兒童轉移到安全地帶了,只保留了一些青壯年留下看家,就是擔心上游如果出了事兒來不及轉移,水利上原來也要求他們沿著河岸修了一些二段防洪堤,希望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我點了點頭,道:“我帶頭住在平安鎮、也算是給當地老百姓一點信心,雖然我也希望不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葉書記,真的會有這么嚴重?”事到臨頭,曾令淳反而有些猶豫了。
“難說,有備無患吧,老曾你在區里千萬不可掉以輕心,要求各組的電話都要保持暢通,隨時聽候調配。”我已經下定決心,待在區里也不踏實,還不如直接上到最危險的地段,求個心安。
我、董勝利和區武裝部謝部長,帶著一百多名預備役民兵和區公安分局三十名警察到了平安鎮時,平安鎮的干部早已經全數下到羅溪口去了。
平安鎮黨委書記和鎮長二人也都住扎在羅溪口,這越秀河水漲了起來,羅溪的水就排不下去,反而有點要倒灌的模樣,慌得平安鎮和鄰近的六橋鄉都帶著一大幫人扎在羅溪沿岸,幸好前期區水電局也按照我的要求,專門提醒要做好二道堤壩的準備,平安和六橋兩個鄉鎮也做了一些前期工作、將羅溪沿岸的堤壩加固了不少。
我讓民兵和民警都先行休息,自己和水利局長劉永貴、武裝部長謝友志與公安局長云礡一起到了羅溪口,正好遇上沿著溪口查看情況的平安鎮黨委書記游致富和鎮長秦華兩人扎起褲腳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泥地里走著。
“葉書記,您怎么親自來了?”游致富和秦華二人見到我也是扎腳挽褲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模樣,都有些驚訝,又見到對方直接來到這羅溪口,更是動容。
“親自來了?老游,我倒是覺得你這話是在挖苦我啊?什么級別的領導才能用親自這個詞兒你知道么?那至少也得省委書記、省長這一級別的領導,才能用親自、親臨這一類的敬語,我就一區委書記到自己的地盤上走一走,還用得上親自二字?老游、老秦,你們是不是暗示我來少了?”
“嘿嘿!葉書記,您這是哪兒的話?我們倆哪敢啊?”游致富和秦華連忙說道,都咧開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好了,不廢話了,情況怎么樣?”我立即轉入正題。
“不太好,越秀河水位漲太快了,這雨也不見停,羅溪的水都排不下去了,幾處河岸的潰了口,好在都不大,羅溪還從沒有遇上這么高的水位,若不是劉局長前段時間要我們先準備夯實一下,今天就得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