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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給李長江出了一起難題。
滕華明的想法轉化為我的意圖、再轉達到李長江這邊時,李長江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接招吧,得罪我不說,而且冶金機械廠的改制,就可能按照孔敬原的方案推進下去了,日后若真是有些什么問題,保不準我就要以這個理由向他發難。
而且根據他自己經驗,李長江也覺得冶金機械廠的改制中,肯定有些貓膩,何況,那馬淦昌屁股上的確也有很多屎。
按我意見辦吧,馬淦昌本身不算什么,但是卻是一個牽一發動全身的角色,就像我提出來的那樣,一下手就得要把馬淦昌徹底打趴下,讓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而且目的就是要從馬淦昌這里打開冶金機械廠內幕缺口,但是馬淦昌在道上風里來、雨里去,混了這么多年,把他丟進去容易,但是要撬開他的嘴,有這么容易么?
若是他嘴一直撬不開,他背后的角色也都不是等閑之輩,這么多年來,馬淦昌大把銀子撒出去,也不是白撒的,連市公安局內部也有不少人和他交好,更不用說隱隱約約的那兩位了。
撬不開馬淦昌的嘴,這事兒就得煮成夾生飯,公安局就得要有個說法,這年頭公安不是包打天下,真要動起手來,各種形形色色的勢力和關系都會浮出水面。
這可不是清欠變現那么簡單,是要決定人一輩子自由的事兒,狗急跳墻之下,自然有很多人都得站出來替他出死力氣,撬開他的嘴自然沒事兒,撬不開,這些壓力都會爆發出來,反作用于公安局身上了。
田崖、武進波還有滕華明都注意到李局長臉色陰沉,看來這事兒把李局長給套上了。
滕華明不敢吱聲,他知道自己這一記毒招把李局長害得不淺,燙手山芋粘在手掌心上了,丟不掉,吃不下。
“好了,老田,這事兒你怎么考慮?”
李長江翻來覆去考慮了幾遍,都還是沒有下定決心,這樣大的動作一旦出手,政法委那邊肯定馬上就要知道,劉連昌肯定要過問,自己怎么回答?肯定不能說是葉市長安排的,那就得自己這邊找個由頭出來,而且還的合情合理,讓劉連昌就算是有什么懷疑,也得說不出個什么來。
“李局,還是那句話,肯定有風險,馬淦昌浸淫地下世界這么多年,在懷慶關系盤根錯節,就算是我們下決心要動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泄露風聲?!?
田崖以退為進,道:“不過,李局你要是下了決心,我們也肯定要盡最大努力、把這事兒辦好,咱們懷慶公安也不是沒有戰斗力的?!?
“進波,你的意見?”
李長江目光投向似乎一直在考慮的刑偵支隊支隊長武進波,武進波也是公安戰線的老手,從刑偵到治安,又從治安到法制,一直在公安主要的業務圈子里打旋兒,最后還是在李長江上臺后,將他調任刑偵支隊支隊長。
“嗯!李局,田局,我倒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武進波一句話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連滕華明都有些驚詫,這位歷來相當沉穩的支隊長,今天的表現好像有些不一樣。
“我在治安支隊當副支隊長分管特種行業時,就聽到不少反應說赤巖酒店容留賣.淫情況嚴重,當時省廳也有舉報轉下來,但是,當時也只是輕描淡寫的查過兩回,沒收到什么成效?!?
“他的廢舊金屬回收公司一直有來歷不明的廢舊金屬來往,我也很懷疑這和幾大廠里一些內盜團伙有瓜葛。去年我還在法制處時,就了解到,當時刑偵支隊辦的一起重型機器廠內盜案,一份材料反映出有部分贓物流向馬淦昌的廢舊金屬回收公司,我還專門提醒過支隊辦案民警,但是后來沒有了下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