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經過昨日的糟心事,但是曲府下人的手腳很快,絲毫沒有耽誤第二日的周歲宴,這不過這個家的氛圍自從出事了之后,變的有些古怪,不過宴會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曲婉因為要上學的原因,所以沒有參加這場周歲宴,但是一大早她就讓周嬤嬤將自己準備的禮物給送了去,她則來到了國子監。
時間已經逐漸接近初夏,按照往日的慣例,皇上會在六月初六這一天舉行宴會,用來抽查世子們的功課。
這個時候世子們都在校練場上刻苦的訓練,唯獨一人缺席。
宇文瑤帶著曲婉坐在涼亭里,她托著腮,遠遠的望著校練場上的人,心有不甘的說道:“憑什么他們男子就可以上陣殺敵,考取功名,但是我們這些女子就必須在家穿針引線,相夫教子啊?不公平,簡直太不公平了!”
她嘴里叫囂著不公平,眼里卻滿是羨慕的看著遠處的人。
一旁的曲婉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之后,宇文瑤又說:“我聽別人說起西北,說那里的太陽每到下山時便特別的好看,夕陽會染紅大半邊天,到處都是荒漠戈壁,而且那個地方還有駱駝。”
“你知道駱駝嗎?就是那種長的像馬一樣,但是它的背上有駝峰,這種東西可以在沙漠里拖著重物行走好久……”宇文瑤滔滔不絕的向曲婉說著自己從別人口中聽來的關于西北的一切。
當她問起曲婉是否知道駱駝的時候,曲婉的眉頭立馬就皺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駱駝,她在突厥當人質的那些年,就曾被雙手捆著然后綁到駱駝身上,然后被拖著行走。
駱駝不比馬匹,它走的沒有那么快,但是它的耐力足,可以在沙漠中行走數日都不帶停歇。
一開始曲婉可以跟上它的步子,但是時間一久,她的體力漸漸不支,荒漠里沒有然后綠植的遮擋,毒辣的太陽就這么直勾勾的照在她的身上。
那個時候曲婉就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被放在油鍋上煎一樣,身上被曬傷的皮膚蛻皮之后,又長出新的血肉,然后又反復被炙烤……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宇文然正倒在曲柔的溫柔鄉里,全然忘記了自己的結發妻子正在倍受煎熬。
宇文瑤說起西北的時候面帶憧憬,或許在她的心目中,西北只是一個有著絕美落日的遠方,但是對于曲婉來說確實她這一輩子不愿意提及的傷痛。
見宇文瑤抱怨著自己不能和堂兄弟一樣,學習騎馬射箭的本領,曲婉對她道:“既然郡主如此羨慕,為何不去求皇上,讓皇上答應你同其他世子們一起比試?”
“啊?”宇文瑤有些遲疑:“可是他們是男子,我又怎么比得過他們?”
曲婉聽罷只是搖了搖頭:“若是郡主這么想的話,就不能抱怨他們為何比我們多這么多的機會。”
“這是為何?”宇文瑤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說,因為在她看來男女之間隔著一道天塹,她雖覺得不公平,但是也從來沒有跨越它。
可是曲婉卻告訴她說:“若是我們以女子身份自怨自憐,用低標準來要求自己,我們便無法站在與男子同樣的高度上。”
“那依你的意思是?”宇文瑤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聽完曲婉的話后只覺得自己心中有股熱血在沸騰,這是她從來未有過的感覺。
她欣喜不已,急著問曲婉接下來怎么辦。
曲婉道:“你應該去爭取,若是今年皇上讓你站在校練場上,后面的女子便能站在戰場上。”
“總之與其羨慕,不如自己就成為這樣的人!”
曲婉點醒了宇文瑤,只見她“騰——”地一聲從石凳上站起,然后拍著手說:“你說的沒錯,我這就去求皇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