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把箱子摟在懷里劃回岸邊。
阿烏遠遠望見,立刻帶著幾個村民跳進海里。
因為這個男人說話總是啊嗚啊嗚的,我自己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阿烏。
他們推著獨木舟,七手八腳把我和箱子拖上沙灘。
老嫗們圍過來,對著滴水的衛星電話發出嘰嘰喳喳的驚嘆,有個膽大的孩童甚至伸手戳了戳屏幕上的裂痕。
阿烏蹲在箱子前,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開泡脹的西裝。
我費勁力氣去鉆研這個衛星電話,卻一無所獲。
罷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我打算今晚先好好休息再說。
當晚,全村人圍在篝火旁。
我用樹枝在沙地上畫出郵輪、飛機和城市的輪廓,阿烏則用貝殼刀雕刻出簡易的模型。
當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晃動的光束在茅草屋頂投下奇異的影子,孩子們興奮地尖叫著追逐光斑,老人們卻對著光源跪拜,仿佛見到了神明。
衛星電話的電量只剩最后15%。我蜷縮在潮濕的茅屋里,望著屏幕上不斷搜索信號的圖標,聽著屋外村民們低聲的議論。
阿烏的女兒偷偷溜進來,往我枕邊放了串貝殼項鏈,貝殼內側還刻著歪歪扭扭的魚形圖騰。
我心中既焦躁又難受,不知道到底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所有的計劃都被這場風暴打亂。
唯一慶幸的是,我到的這座島嶼不是什么可怕的食人島,不然我現在恐怕只剩一架白骨。
天亮時,我發現阿烏蹲在獨木舟旁,正在用新采的樹膠修補船底的裂痕。
他抬頭看見我,指了指衛星電話,又指向天空。
晨光給他古銅色的皮膚鍍上金邊,腰間的魚叉泛著銀色的光,讓我想起華爾街會議室里那些高管們佩戴的鉑金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