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她的動作誤導了他,陸錦川的眸子瞬間暗淡了下去,“我或許真的好不了了,你……還要我嗎?”
兩次的問題異曲同工,卻一次比一次少了幾分篤定,多出幾分不確定。
應夏死死咬著下唇內的軟肉,嘴里漫起了一股血腥味。
陸錦川慢慢抬頭,眸子里全是血絲,“我有病,但我會控制我自己,不會傷害你,你只要……別離開我就好。”
她看著他的樣子,心疼的呼吸都是澀的,忽然抓起旁邊的抱枕朝他丟過去。
“陸錦川,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陸錦川分毫未動,抱枕砸在他臉上又落下去,被他伸手接住,遞回去,“還打嗎?”
應夏咬了咬下唇,抓過來就往他肩上敲,邊敲邊罵。
“我說過要離開你了嗎?你為什么總是這樣?你又騙我,又騙我。”
陸錦川一動不動,任由她打,她本來就虛弱,根本沒多少力氣,打在身上還不如撓癢癢。
應夏打了幾下,丟掉抱枕捂著胸口喘氣,臉色煞白。
陸錦川慌忙上前,單膝跪地,按著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一下又一下輕撫她的背脊。
在她耳邊一直說:“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對,別生氣,疼吧?”
應夏不說話,他又說:“我在努力,可有些東西,扎根太深,可能我真的好不了,一輩子就這樣了。”
應夏又氣又疼,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陸錦川吸了口氣忍著,手還搭在她后頸安撫。
從那次過后,這后面幾個月看醫生一直沒讓她陪同,他狀態好得很快,出奇的快,可是,太快了,這不正常。
今天的突發狀況,她當時看出了他眼里的恨意和悔意,但他平息得太快,像是刻意的在她面前粉飾太平。
于是今天在他走后,她給吳醫生打了電話。
從這幾個月的治療,吳策年給出的結論是,幾乎沒有痊愈的可能,心理醫生的干預作用對他來說微乎其微。
她氣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或許好不了了,每次回來卻在她面前裝,說他一次比一次好。
好不了就好不了了,他的病,她從來沒在意過。
胸口的疼痛慢慢緩解,咬著他的牙齒也慢慢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