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沒錯,晨雪和我是多年密友。
過命的。
大二那年,爸爸去世后,我深夜跑去沿江大橋尋死。
是她一把攔住了我,然后輕輕撫平我凌亂的發絲對我說:“活下去!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要活下去!”后來,我們淡如水地相處著。
沒有人知道,同一所學校,不同系不同專業相差如此之大的兩個人,竟然私下里是過命的閨蜜。
我們遠遠地坐在圖書館的兩頭,用眼神鼓勵著彼此。
她會在我思念父母的時候及時出現。
她會在我備受打擊的時候送上關愛。
沒有晨雪,就沒有后來快樂幸福的我。
可是就在大四那年,她忽然消失了。
她跟我:“不要找我,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我從不過問她去了哪里,過的怎么樣。
但我們總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互相送上祝福,讓彼此安心。
她知道我畢業了,她知道我旅游了,她知道我結婚了。
直到我懷孕了,給她發了一張我和孫志謙的合照,向她證明我的幸福時,她慌了。
“他不是好人!離開他!”晨雪的話嚇壞我了,她為什么會這樣說?難道她知道什么秘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出現在了我面前。
她丟給我許多照片:“看吧,他在老家有孩子。
”“可是、可是他的確是未婚???”我疑惑不解地追問。
“哼,大概是想吃你絕戶吧!”“你怎么知道的?”晨雪的眼神低沉晦暗:“我就是知道,他不是好人。
”可我依然不信,但是她說:“你生不下來這個孩子的,而且你一定會死的!”于是,只要我一人在家,就會不停地翻找。
真的讓我找到了。
婆婆的房間中有大量的流產藥,以及一些粉末狀的三氧化坤。
俗稱,砒霜。
我驚坐在地。
流產藥,先殺掉我的孩子。
砒霜,然后慢慢地讓我死去。
我摸著肚子,給晨雪發了消息。
5晨雪帶著我去了一家私立醫院。
果然,我的孩子保不住了。
最多一個星期,就會流掉。
他們做的太小心了。
看來每日的飯菜中,婆婆都會單獨給我的米飯中加入少量的流產藥。
這樣,日子一到,看起來就是因為我身體不好,而沒個保住自己的孩子。
我哭著將面孔埋進晨雪的臂彎中。
她的面色越來越陰沉。
“他們不得好死。
”她悠悠地說。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她:“是的,孫志謙和他媽不得好死!”她忽然扭過臉來看著我:“不,不只是他們倆,他們,統統不得好死!”晨雪的眼中充滿了悲涼的憎惡。
原來大四那年,她經歷了暗無天日的無妄之災。
晨雪是孤兒。
舅舅將她撫養長大,送到了大學。
她一上大學,就開始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無論是節假日,還是風雨雪天,日日不落。
我曾經提出過要幫助她,可是她卻說:“人就要勇敢堅定地活著,如果我都沒有能力養活自己,你指望我未來如何跟你做老閨蜜呢?”我笑笑,隨她去吧,反正年輕時吃的苦,都會成為長大后堅硬臂膀上的鱗甲。
片片相擁,護自己周全。
大四那年,她去了一家清水ktv做服務生。
工作內容很簡單,就是給各個包房端果盤和酒水。
一天下午,她遇到了幾個同校的大學男生。
晨雪本就漂亮,是學校出了名的美人。
追求她的人很多很多,可是她似乎天生就排斥男人。
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愿意回應追求者。
于是,大家都叫她冰山美人。
那日,她端著果盤進了105包房。
噩夢,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6“喲?這不是咱們學校那個冰山美人嗎?”一個男生大聲地喊了一嗓子。
富二代趙牧陽噌地站了起來,慢慢地靠近晨雪。
晨雪放下果盤,頭也不抬地轉身要走。
可是一把被一個男生拽住了手腕。
而趙牧陽也緊緊地貼上了晨雪的后背。
晨雪明顯能感受到他的反應。
他吞吐著急促的氣息,在晨雪的頸間留下冰涼可怖的感受。
晨雪努力甩開那男生的手腕,卻怎么也無力掙脫。
趙牧陽給其中一個男生一個眼神,那男生立馬拖過一把椅子,把門抵住了。
趙牧陽一把將晨雪按到了茶幾上,晨雪跪了下來,側臉貼在茶幾冰涼的臺面上。
門口的男生臉上浮現出焦急興奮的神態,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另一個男生哈哈大笑著打趣:“論變態,還得是孫志謙??!時刻不忘記錄美好時光!”沒錯,那個錄像的男生,就是我日后的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幾個人張狂地笑著。
他們把晨雪的嘴緊緊地堵住了。
然后,一個一個地......四個人盡興后,晨雪流了一地的血,虛弱無力的癱成一團。
孫志謙也想要上前。
可是趙牧陽卻揮揮手把他趕走了:“別弄了,再弄就死了。
”孫志謙悻悻然不舍得地退后了幾步,但是眼睛依然落在凌亂不堪的晨雪身上。
就這樣,晨雪成了孫志謙心目中那道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未得逞,就會一直惦記。
晨雪于孫志謙來講,就是那個童年時候想要吃卻沒錢吃到嘴巴里的糖。
不得手一次,永遠都是遺憾。
而孫志謙是個欲望強烈的人,他怎么會放棄醫院里那樣好的機會呢?晨雪說的沒錯,那次,他像瘋狗一樣撲向她。
他跟著她走進衛生間,竟然都不抬頭辨別一下性別。
他把晨雪按在墻上啃咬著。
“你不怕你老婆發現?”“發現又怎么樣?那個快要死掉的臭婆娘。
”晨雪一驚,她猜的沒錯。
果然他娶我,原本就是奔著吃絕戶來的。
“我想死你了,你知道嗎?這么多年,我一直心里都是你!”孫志謙跟她訴說著自己骯臟的情感。
“我夜不能寐啊,滿腦子都是你,可是那個臭婆娘,給不了我一點安慰!我一輩子都在等你。
”孫志謙忘我地進行著,到了關鍵時刻,晨雪卻掐住他的手。
“還不行哦。
”他急切地問:“為什么?這么多年了,輪也輪到我了!”“你看,我現在就是一個小護士。
”晨雪故作嬌羞,“本來就窮,難道,你忍心讓我做小嗎?”孫志謙如釋重負地笑了:“就這個???你放心,她活不長了,最多幾個月。
到時候,我帶著萬貫家產,八抬大轎把你娶進門,怎么樣?”晨雪一個閃身躲開了他:“這可是你說的哦,八抬大轎娶我進門,那我等著你咯!”7而后的日子,孫志謙從未得手。
晨雪拉扯著他,吊著他。
他從來沒有想到,晨雪會比兩年前更漂亮。
原本就美麗的面龐中,又多出幾分嫵媚之態。
撩的他心癢難耐。
而這個時候,他每每回到家,看到身體日漸衰弱、滄桑凌亂的我,那厭惡之情就溢于表。
婆婆照舊冷冷地在身后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照舊做著一日三餐,表演著一個合格的婆婆。
這日,我們坐在餐桌前,準備吃飯。
我已經連日找了許多借口,不在家里吃飯了。
醫院給我開出了輕微中毒證明,又給我開了不少藥。
我只能藏起來去外面吃。
婆婆明顯有些慌了。
是啊,再這樣下去,我不但不會死,反而會逐漸恢復。
于是這一天,她提前打電話,找借口把孫志堅叫了回來。
而原本與晨雪有約的他,被攪了好事,一臉怒氣。
我看著眼前的米飯,撇了撇嘴。
“我有點不舒服,沒胃口。
”婆婆猝然皺起眉頭:“又不吃?你這是找茬嗎?天天不在家里吃飯?”“什么?你每天都不在家里吃飯?”孫志謙啪地一聲把筷子摔了出去。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
“公司最近事情很多,分不開身。
”我緩緩站起身。
孫志謙扯了扯嘴角:“哦?是嗎?我怎么沒聽說?”我抬起眼直視他:“我公司的事,你一向不過問,你又是聽誰說呢?”似乎是被我戳中了脊梁骨,他眼神有些閃躲。
婆婆立馬起身調轉話鋒:“哎呦,我最近啊,這腰疼的厲害,醫生說不是什么好事。
”老公看了一眼她,立馬閉上了嘴。
“醫生說,要花不少錢治呢。
”她看看我,又看看自己兒子。
孫志謙重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那個,淑瑩啊,你能不能給媽轉點錢?”她試探性地問我。
“為什么不問您兒子要呢?”我頭一歪,大膽地問。
她面色忽然就沉了下去,陰險的嚇人:“我天天給你做飯做家務伺候你,要錢救命,你讓我找我兒子?”“那您想要多少???”“五百萬。
”8她倒是敢開口。
我被氣笑了:“哼,什么病?要五百萬?這錢夠買......”我話音未落,孫志謙起身一把薅住我的頭發。
“喬淑瑩我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我跟我媽對你不錯了,你少在這里跟我裝千金大小姐!”我被他突如其來的這一舉動嚇了一跳,眼淚順著眼角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你瞅瞅你現在每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勸你趁早把公司過到我名下,我還能幫你打理打理。
不然的話,你死那天,怎么跟你爸爸交代?”他冷笑著,再也不想跟我多裝一秒了。
“孫志謙,露出真面目了?”我伸長指甲抓過他的臉頰,然后用膝蓋重重地頂了他的下身。
他痛的彎下腰。
婆婆在一旁心疼極了。
“我死也不會把我的財產轉到你的名下的!”我憤恨地沖他們喊。
“好?。∧俏覀兙涂粗闼?!”婆婆齜牙咧嘴地跟我對峙。
“想我死?你們想得美!離婚!我要跟你離婚!”“什么?離婚?”孫志堅抬起眉,看小丑一般戲虐地沖我笑著,“你真的以為你離得了嗎?”我慢慢地向后退去,從吧臺上抽出一把水果刀。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幅德行,像不像,那個詞叫什么來著,媽?”婆婆獰笑著說:“精神分裂。
”“哦,對對對,精神分裂。
”他慢慢站起身,沖我身后指了指,“你去看看吧,床頭柜里,有醫生給你開的精神分裂證明。
”我手心沁出冷汗,緊緊地裹住刀柄。
“去吧,去法院提起訴訟,你看是我跟你離婚,還是你進精神病院。
”他又拿起筷子,開始自顧自地吃飯。
婆婆舉起給我盛好的飯碗,得意地對我說:“產后抑郁,是這么說的吧?來啊,吃飯!”他們好周全,如果我死不了,還可以把我關進精神病院。
幾天后,我向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
孫志謙只覺得好笑:“你不折騰一通,是真不會死心呀。
好,我陪你玩。
”法庭上,孫志謙將我的精神分裂醫學證明提供給了法官。
并且向法官闡述了我流產后的精神狀態。
明顯的抑郁傾向。
他居然還拍攝了我在家里凌亂不堪的樣子。
看起來,還真的很像精神病人。
他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審判長,我太太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我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如果她離開我,要如何生活下去呢?”我知道,他想要激怒我。
婆婆也愁眉苦臉地看著我,還抹了抹眼淚。
我輕輕勾起唇角。
我的律師開了口:“審判長,首先,孫志謙先生手中的精神分裂證明是偽造的,我可以證明。
”孫志謙不削地笑了笑。
可接下來我的話,讓他們母女瞬間收回了笑意。
“其次,”律師繼續闡述,“孫志謙和孫志謙母親,長期對喬淑瑩女士進行投毒和虐待,致使喬淑瑩女士流產,身體每況愈下。
我們都有詳細的醫學證明及視頻為證。
”孫志謙激動地站起身來:“你放屁!”哦,這就急了?那接下來,你要如何應對呢?9我沖他笑了笑,用口型沖他重復著一個名字:“晨雪,晨雪。
”律師繼續陳述:“最后,孫志謙先生婚內出軌,證據全面,并且,出軌對象晨雪女士,愿意出庭作證。
”孫志謙的臉色一下子晦暗下去,原本面色白凈的他,現在不認識的還以為他是非洲混血嘞!律師話音剛落,晨雪步履堅定地走了進來。
孫志謙長大了嘴巴盯著她。
她路過他的時候,小聲地說了一句:“八抬大轎看來是等不來咯!”她向法庭出具了孫志謙近一段時間來給她發送的各種消息,但這些緊緊只能作為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