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消失了一整夜,作為宋府夫人,整個宋府卻沒有派一人來尋我,對我也是不管不問。
出嫁三年忙前忙后,打理府中大小事宜,卻落得這樣一個慘淡處境,實在有些可笑。
慕容斐負手轉頭,淡淡掃了一眼匆匆趕來的宋時淵,又瞧見了緊跟在他身后的江紅玉。
似乎是看見了什么臟東西似的,他迅速挪開目光,只是垂頭叮囑我:“切忌跑動,養養傷。”
我應聲作揖。
慕容斐沒有搭理宋時淵,只是沖他微微頷首,隨即便翻身上了馬車。
春雨扶我進府,絮叨著追問,我隱去了軍中事務而后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她。
江紅玉的目光自我進府后便再也沒有挪開,皺眉嗤笑著與一旁的宋時淵絮叨起來。
“瞧姐姐這嬌弱模樣,果然,整日在閨閣繡花的女子也只會些招蜂引蝶的本事,身體金貴嬌弱得很呢!”
“一個出嫁三年的人婦,還在將軍府門前與其他男子拉拉扯扯,又摟又抱的,這不存心氣你?”
宋時淵不是沒瞧見,但那位可是七皇子,戰功赫赫又是皇室血脈,名滿京城,他宋時淵哪里敢在他面前多說什么?
“傾書。”宋時淵穿過游廊,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來,面上裹著幾分慍色。
我有些不耐煩地皺眉看他:“做什么?”
“我知道你對我想要娶紅玉為妻心存芥蒂,但也萬不可和其他男子共度一夜不歸啊,你可是我宋時淵的正妻,也是冠軍侯的獨女,怎可這般不知廉恥?”
宋時淵緊皺的眉目中滿是刻薄與憤怒,責備成了他眼中的底色。
我沒忍住嗤笑出聲:“這種時候你倒是知道了,我是你的正妻?”
“你在外面和別的女人茍且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你的正妻是冠軍侯的女兒?”
“出征三年你倒是磨煉了,只不過磨煉的全是臉皮,怎好意思說我不知廉恥?”
“你!”宋時淵一時語塞,氣得面色發青,怒目圓瞪,眼底兇光畢露,恨不得剮了我。
“姐姐你就別氣時淵了!”江紅玉忙上前,芊芊素手撫上宋時淵的胸膛,“時淵,她一個閨中夫人,我們就別和她計較了。”
不和我計較?
回想起在禪房中慕容斐的話語,我冷笑出聲,眼底沉著怒意,心頭涌著惡心。
“昨日我去安寧寺為將軍凱旋還愿了,”我語氣平淡,沒有半點情緒,“路上馬兒突發癲狂,沖下懸崖,我也險些喪命,幸得殿下搭救。”
我森冷異常的目光落在江紅玉身上,她面上的笑瞬間僵住,心虛地咽了口唾沫。
心底的毒蛇慢慢順著目光繞上她的脖頸,江紅玉只覺如寒冰刺骨,一時毛骨悚然。
“江姑娘,”我唇角上揚,“紫竹苑的嬤嬤說昨日瞧見你去了趟馬廄,怎么?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嫁入宋府?口口聲聲說我后宅夫人小肚雞腸,可你倒是很愿意不擇手段的想要成為后宅夫人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江紅玉怒哼一聲,渾身發抖地看向我。
宋時淵連忙將她護在身后,雙眉一擰,語氣中透著煩躁:“莫要這般揣度紅玉。”
“揣度?”我拍了拍春雨的小臂。
“去,把紫竹苑的李嬤嬤找來。”
府內靜悄悄的,我端坐在紅木雕花椅上,慢悠悠給自己倒了杯茶。
“小姐,人來了。”
垂眸看向跪在堂前的李嬤嬤,我擺擺手,絲毫沒有在意江紅玉發白的面色。
“你說吧。”
李嬤嬤點點頭:“昨日奴婢路過馬廄,瞧見江小姐屋里的丫頭走了進去,奴婢覺得蹊蹺,畢竟江小姐也尚未過門,府中用馬也得領了將軍和夫人的命,奴婢便跟上去想要提醒她。”
“但就在門口,奴婢瞧見,瞧見那丫頭給夫人的馬喂了藥。”
江紅玉眼神飄忽,差點沒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