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很是熱鬧,船工來回搬運著貨物。
不少商人前來驗貨取貨,往來喧鬧不已。
我下了馬車,隨著慕容斐一同來到了信屋前。
“這是……怎么了?”我看著眼前這一幕,眉頭緊鎖。
信屋前坐著不少年邁的老人,他們一邊捏著信紙,一邊落著淚。
哭聲引得不少往來船工小廝都紛紛看向他們。
信屋前還有一女子來回踱步,面色焦急不安。
我忙走上前去,壓低了嗓音拍了拍那女子。
“您好,我想問一下這兒是怎么了?”
那女子停下腳步,抬眼打量起我來。
我看見她眼里布滿了紅血色,一雙眼睛滿是疲色,頭發也松松散散地半束在腦后。
一聽見我問,她便瞬間濕了眼眶。
“信,信沒了……”她哽咽出聲。
“什么?”我不由得詢問起來。
女子登時淚如雨下,她抬手想要擦拭,卻怎么也擦不完。
“你慢慢說,不著急。”我有些慌亂地忙扶著她在一旁坐下。
她的抽泣聲混雜在這片哭聲中,倒顯得很是安靜了。
女子坐在一旁石階上,扭頭又看向我,眼中忽然閃過一瞬愕然:“你是……閣主嗎?”
“啊?”我有些不可思議地瞧著她。
但很快,我便反應過來。
也許是因為我戴了面具,所以她誤以為我是閣主了。
“求求你,求求你,幫我告訴我夫君吧!”
女子忽然起身就要跪下,我忙上前攔住她。
正當我愁得沒法兒了的時候,慕容斐一把將那女子拽起。
我忙開口勸說:“你先說說怎么回事?別急著你細細說一下。”
“是這樣的……”那女子只好坐下,好不容易停下哭,淚水還在眼眶中打轉。
據這女子所說,此次收到的邊疆回信只有寥寥幾封。
而這少有的幾封,幾乎封封都是訣別書。
邊疆戰事突變,戰爭越發吃緊,幾日前,我軍被困在一座荒山里足足十日。
在這期間,彈盡糧絕,不少士兵活活被餓死了。
好在冠軍侯勇猛非凡,最后還是靠著殘兵突出重圍。
只不過,這重圍是突出了,傷亡卻也不少。
軍隊直接折損大半。
因而,不少百姓都沒再受到自己親人的回信了,包括我面前這位女子。
“怎么辦啊……我不想就這樣守寡,家里還有個兩歲的孩子,我才成婚多久啊……”
她又掩面哭泣起來。
我的心也跟著她的哭聲微微顫動。
這可怎么辦?
我琢磨著。
其實對于此事我也有些預料,并且也都在信中與父親提及一二。
只是信或許去的太晚,因為我也沒有收到父親他們的回信。
也許在送到之前,父親他們就已經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