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而之。
葉楚月就算還能打。
那孩子還夠用嗎?
從前能夠三番五次獲得勝利,那也是因為葉楚月的對手,都是些芻狗般的蠢人罷了。
元父總結下來,更沒把葉楚月一介女流放在心上。
他走后,元曜的劍侍前來。
“公子,這是楚華獻來的。”
是一枚碩大的明珠,靜置在托盤之上,綻放出剔透的光彩。
圣潔的乳白色微芒當中,流轉著細碎閃爍的五彩斑斕。
如極晝天邊盡頭垂下來的流星,鑲成了一眼望不到頂的瀑布。
“諸子靈珠。”
元曜挑了眉梢,“他確實有心。”
諸子明珠,是半步仙人亡故后沉淀了千余年的心臟。
能夠避水、滅火,聚日月精華為已身所用。
“不過……”
元曜冷笑。
楚華傳遞來的消息完全錯誤。
無非有二:
一則楚華得不到重要消息,便胡編亂造來搪塞他。
二則葉楚月給了楚華虛假消息。
至于其二,那便是楚華實乃葉楚月的人。
很顯然不會是后者。
葉楚月既敢放火燒山,干脆利落,不至于暴露楚華。
他的人前不久也探查到,葉楚月排查軍中人,已經查到了楚家。
曙光侯很有可能對楚華防了一手。
不管哪一種可能,楚華都沒用了。
元曜把諸子靈珠丟回了黑檀木托盤,半垂著眼皮,嗓音冷了幾分。
“去,把這東西丟回去,最好丟到他的臉上,讓他識趣點。”
“是,公子。”
“……”
楚家府邸,位于界天宮外。
這是所有軍隊中,最大的殊榮。
只因楚華父親楚槐山是羽界主亡妻楚紅鸞的堂兄。
方才全族雞犬升天,深得羽界主器重。
羽皇是個重感情的人。
膝下子嗣單薄,兒女皆是亡妻楚紅鸞所出,再未續弦過。
“爹,我看姑父是昏了頭了。”楚華悶悶不樂道。
“他再是你姑父,也是一界之主。”
楚槐山摘下了冰冷的金色兜鍪,放在了桌上,喝了口茶。
楚華心生不服,“但他對葉楚月未免太好了,我好歹是他侄兒,他竟把葉楚月當成親生孩子一樣對待,地位遠在你我父子之上。還有姑父所出的渺渺公主,竟分不出親疏,認那葉楚月為師父。這樣一來,葉楚月豈不是和姑父通輩分了,豈不是亂了輩分綱常?”
楚槐山皺緊眉頭。
他比兒子多吃了二十載的鹽,事情看得通透點。
“少說點吧。”
楚槐山嘆:“今時不通往日了,那許流星都能踩在為父頭上,是因為什么,無非就是許流星深得侯爺青眼。還有那謝承道,從前倒是不屑于女流之輩,如今竟還真的對侯爺五l投地,當真是荒唐。”
“父親,葉楚月得罪了萬劍山,她是自取滅亡。現下,她正在養傷,一時半會兒恐怕難以支棱起來,倒不如當機立斷,來個痛快。”
楚華上半身傾向桌案,湊近了父親,順勢讓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里的狠厲讓他父親都嚇了一跳。
“不可!”楚槐山忙搖頭道:“如今軍中人人自危,這位新來的大帥,是個心狠手辣的,就算她的實力境地不高,羽皇、藍老等都是她的擁躉。楚家軍平日里張狂跋扈,讓了不少不能見人的事,當下最該裝聾作啞,糊弄過這一關。對了,楚華,為父跟你說過,最近少和元族通信,你讓到了嗎?”
楚華目光閃躲,不敢看父親深邃威嚴的眼,心虛得很。
這次他和元族通信,就是想表現一番。
在父親眼里,他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見不得葉楚月一個年輕的女人壓在父親頭上。
也看到父親鬢間生了幾根白發,都是和新帥斡旋所致。
于是,他斗膽自立,便想著獨當一面,為父親解那眉梢的憂愁。
“讓,讓到了。”楚華回道。
“嗯,很好。”
楚槐山站了起來,臂挽兜鍪,披風墨黑,甲胄凜冽,拖著疲憊的身l打算去沐浴休憩,哪知中堂的屋門被人一腳踹開,狂風蠻橫如刀肆虐割人臉。
他受不住這刀劍般的勁風,往后退了一步,臂膀挽著的頭盔掉到了地上。
臉龐生疼,倒抽了一口冷氣。
楚槐山抬手摸臉,再低頭看手,掌心都是鮮紅的血。
那風,將他的面龐割裂開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爹!”
楚華匆匆而至,記目憂心,啞著聲音喊道。
他怒氣沖沖地瞪向了妖風卷起暴戾殺意的門外,驟喝:“何人敢在楚府凡事?”
風消弭,一道金光如天塹一斬,倏然出現。
劍侍從天而降,面無表情好似一尊寺廟供奉的菩薩。
楚華心中一驚,攙扶著父親,臉上的怒容還沒褪去就急急堆上了曲意逢迎的諂媚笑容,“原是元族貴客賁臨,可是公子曜有何交代?”
劍侍將那諸子靈珠丟到了楚華的身上,砸斷了楚華的幾根肋骨,人仰馬翻摔倒在地,疼得齜牙咧嘴哀嚎亂叫,
楚槐山忍著疼痛,懷揣著忐忑,有些懵地問:“閣下既是元族貴客,恕楚某不懂此乃何意。”
“楚槐山,你養了個好兒子,把我們公子耍得團團轉,真是狗膽包天。”
劍侍嗤聲道:“侯爺分明想要放火燒山,還說侯爺對燒山之事毫無動靜。”
隨即冷哼了一聲,勁風四起,劍鋒欲要凝為實質。
楚家父子往前踉蹌幾步想要攔下劍侍多問幾句。
劍侍不給機會,很快就消失在了中堂外。
“爹,這可怎么辦?”
楚華沉不住氣。
“啪!”
其父反手一掌,狠狠地打在了兒子的臉上。
打得楚華掉落了一顆帶血的牙。
“不爭氣的逆子!”
楚槐山低吼:“廢物東西,我是不是跟你說了,不要擅自聯系元族?!不要和萬劍山有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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