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都挑明了,他要是繼續(xù)扭扭捏捏,那他就連一個小孩都不如。
“昨天叔叔對你的話半信半疑,是叔叔的問題,叔叔向你道歉。”
陳鬧擺擺手:“不用道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我又不是人民幣,肯定不會全世界的人都喜歡我相信我的。”
小小年紀(jì),倒是通透。
“好,叔叔想問問,你說叔叔有個弟弟,那我這個弟弟,在大西北哪里?”
西北很大的,想找個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人,比大海撈針還難。
陳鬧伸出小手:“算命不能免費,不然容易沾染因果的。”
何觀欽懂:“我給錢,多少都馬上給,肯定不白嫖你一個小孩。”
陳鬧看了眼聞斯珩,聞斯珩清了清嗓子:“100萬。”
100萬對普通人來說是一筆巨款,但對他們來說,不過是零花錢一樣的存在。
何觀欽當(dāng)初就給轉(zhuǎn)了,陳鬧問他拿了生辰八字,才掰了掰肉乎乎的小手指。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片刻,陳鬧抬頭,說:“他在養(yǎng)牛羊,過得雖然苦,但卻自由自在,他性格很好,對任何事都很樂觀。”
她剛說完,何觀欽就迫不及待問:“那他的具體位置,能知道嗎?”
陳鬧搖搖頭:“不能,但你可以根據(jù)我給出的信息去找,我算過了,你能找到,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西北地區(qū),養(yǎng)牛羊的,依舊是大范圍啊!
他們雖然在京市人脈寬廣,但大西北……得,再難都得查!
陳鬧知道這些大人有事要聊,所以吃飽就捧著手機去一旁玩了。
她得抓緊時間,將這個社會研究得透徹一點。
何觀欽看向聞斯珩:“斯珩,你怎么想?”
聞斯珩依舊摩挲著拇指的黑曜石扳指,那是他想事情時的一貫動作,能讓他快速冷靜下來,認真思考。
“何觀亭18歲,那這就是18年前的事,那個年代換個孩子,沒有現(xiàn)在這么難。”
陸星澤:“那時候監(jiān)控少,人販子別提多猖獗了,很多孩子被拐走,能找回來的微乎其微。
男娃,長得白凈健康的運氣好點能被買回去當(dāng)兒子養(yǎng),女娃或者有問題的男娃,那下場可就慘了。”
當(dāng)然,拐女孩的比較少。
畢竟很多地方,都是重男輕女,18年前,他聽說有些地方山上河邊垃圾桶,都能撿到女嬰。
但大姑娘又值錢了。
有些人販子特地拐大姑娘賣給娶不到老婆的老光棍,最近有個被拐的受害者被找到時,就被鎖在地窖里,渾身蒼白,那是長年累月沒見過陽光的病態(tài)白。
才40不到的年紀(jì),牙齒卻掉光,沒有咀嚼能力。
頭發(fā)花白,眼皮往下掉,腿還斷了沒接好,小腿突出一塊,走路都走不穩(wěn)。
不但認不得人,基本的語交流能力都喪失了。
杜陵捏了捏何觀欽的肩膀:“聽鬧鬧這么一說,你那弟弟,還算是幸運的。”
何觀欽現(xiàn)在的心情完全無法用語來形容,腦子更是一團漿糊。
聞斯珩給他捋清了頭緒,先找人將西北那邊以養(yǎng)殖畜牧為生的家庭打聽出來,再以合作收購牛羊為由,挨家挨戶接近,并挨家挨戶打聽。
何觀欽一個頭兩個大:“我不擅長打聽啊。”他只擅長做飯。
陸星澤:“我可以選幾個對口的律師給你,為你提供法律援助,但是打聽這事,我也不擅長。”
杜陵輕輕地敲扣著桌子:“斯珩,真收購那么多牛羊?”
聞斯珩神色依舊淡淡,卻有著讓人下意識信服的魅力。
“收啊,多開幾家牛肉火鍋店,羊肉館,不怕浪費,至于打聽這事,我把朱暮春借給你,你可以信他,他嘴巴很嚴實。
還有,這孩子我覺得重點不是拐,而是換,觀欽,何家的人,你也得查一遍。”
朱暮春和聞斯珩曾經(jīng)是同學(xué),后受了聞斯珩的恩惠,是他的心腹之一。
18年前的何家,雖然沒有現(xiàn)在繁榮昌盛,但實力同樣不同小覷。
何夫人生產(chǎn),絕對是在大醫(yī)院,身邊也全是信得過的人照顧。
那誰能偷梁換柱呢?
必然也只有身邊人,或者是醫(yī)生。
何觀欽顯然也想到了這一茬:“是醫(yī)生的可能性大一點。”
孩子經(jīng)醫(yī)生的手出來,可以說醫(yī)生才是第一個知道孩子性別的。
男女特征那么明顯,醫(yī)生能看錯嗎?醫(yī)生又不是瞎子。
但這么多年來,就連何母都以為自己生了個閨女,開心自己兒女雙全。
這說明什么,說明醫(yī)生當(dāng)時就說她生了個閨女!
要查這些,就不可能不驚動父母。
若是父母知道了,那亭亭那邊……
兄妹倆打小一起長大,何觀亭又真的很活潑可愛,可素未謀面的弟弟,又實打?qū)嵉爻粤丝喟 ?
何觀欽一時之間有些頭大,他抹了把臉,問:“這事我該怎么和我爸媽說才好。”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