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畢生的心愿。
只是那時候的我,住著廉價的出租屋,事業受挫,即將流落街頭。
梁皓生又接著道:“我已經跟很多公司打過招呼了,你說他們還會不會要你?”“你大可以試試看,只不過到時候再哭著求我,我可不會再心軟。
”我知道這是梁皓生對我時隔多年的報復。
他滿不在乎地等待著我的答復。
我緘默不地看著他,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從未有過的陌生。
反正我的日子已經過成了這樣,一敗涂地。
良久,我含淚點了點頭。
或許在答應的那一刻,我心中還存著一絲梁皓生能夠回心轉意的希冀。
而婚后,梁皓生每晚都帶著不同的女人回家。
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著我的底線。
我那顆鮮活的心臟在煎熬的日子里漸漸黯然無光。
如今我命不久矣,梁皓生在盡興的報復后來和我求和。
可是我已經不再愛他了。
13在盛蕓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體好轉起來。
盛蕓總是坐在床頭,和我說起從前上學時候的那些美好日子。
那個時候我們經常去一家咖啡店。
里面的黑森林蛋糕特別好吃,盛蕓每次都會把上面唯一的那顆草莓讓給我。
盛蕓笑著說那些過往,說著說著便哭了。
我抬手擦去她的淚花,嘲弄道:“你可真是只哭臉貓。
”雖然我知道自己已經好不了了,可我不想讓盛蕓失望。
我積極努力地配合著一切治療,想讓自己再多活一段時間陪陪她。
太多藥物的攝入,讓我的身體不堪重負。
那天盛蕓忽然來了氣,罵道:“都怪梁皓生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害你變成了這樣。
”梁皓生一直在外面守著,聽見這話便直接推門而入。
他對盛蕓說:“不要總是在晚梨面前搬弄是非、挑撥離間。
”盛蕓一臉冷漠:“我說錯了嗎?你本來就不是人啊!你倒是說說,你干過什么人事?”我勸盛蕓不要為了我和梁皓生那種人吵架。
盛蕓說,那是替我出氣,不然她會憋死的。
我便只好由著她。
14我的生命正在消耗殆凈,身體越來越虛弱。
我總是昏迷,醒著的時候越來越少。
在我難得清醒的時刻,林莉卻忽然來了。
許是看見這些日子梁皓生總在醫院里,她終于按耐不住了。
盛蕓看見她,直接火冒三丈:“你可真是不要臉啊!還敢找到這里來!”林莉沒有理會她,直接遞給我一張報告單。
報告單上顯示她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兩個月,我也呆在醫院兩個多月了。
梁皓生和她之間,就連傻子都能看出來。
幸好我早就對梁皓生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緊接著,林莉淚如雨下:“晚梨姐,我懷孕了……”我漠然道:“你懷的又不是我的孩子,跟我有什么關系嗎?”林莉用力拉著我的手,似乎要把我整個人都扯散架。
“晚梨姐,求你成全我們吧,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你就當死前積德了。
”盛蕓一把搶過報告單,當著林莉的面撕成了碎片。
而下一秒,梁皓生忽然闖了進來。
他眼中似乎要迸出火來,直接拽著林莉的衣領罵道:“你他媽來這里干嘛?我告訴過你,你要是敢來這里,以后別想有好果子吃!”“梁哥……我……”梁皓生抬手扇了她一個巴掌,怒道:“你他媽是不是不想活了?”盛蕓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撕扯著的兩人,撕心裂肺地吼道。
“狗男女!快滾!”15梁皓生強行把林莉給拖了出去。
在林莉的哭喊聲中,我聽到他對我說。
“晚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等我回來跟你解釋。
”可我的心已經沒有絲毫的波動。
我精神忽然好了起來,轉頭對盛蕓說:“小蕓,我想去那家咖啡館。
”盛蕓擔憂道:“等你好了再去也不遲。
”我笑著搖搖頭,我知道我或許已經等不了了。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盛蕓終于答應了我的請求。
她駕車帶著我去了學生時代那家經常光顧的咖啡館。
下車后,盛蕓把我搬到了輪椅上,一路沿著小道推著我過去。
咖啡館里,精致的黑森林蛋糕依舊如同往日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冰柜里。
盛蕓大手一擺,對服務員說:“來十個黑森林蛋糕!”上了餐,盛蕓拿手機拍下照片,直接發了朋友圈,并且配文:——老娘現在有錢了,想吃多少吃多少!我笑著揶揄她:“那可別吃不完再去要打包盒啊。
”盛蕓拍拍胸脯,肯定地表示不會。
我對她說,這次的草莓,全都歸你。
盛蕓直接拿起一顆,塞到了我的嘴巴里。
可我已經一點都吃不進去東西了,只是輕輕咬下了一小口,便拿在了手上。
我托著頭對她道:“能吃是福,你吃吧,我喜歡看著你吃。
”盛蕓看著我,沒有再說話,埋頭狼吞虎咽起來。
陽光透過玻璃窗,我看見了她眼角那道淺淡的卻在閃爍的淚痕。
身體的疼痛感已達到一個極值,仿佛渾身的器官都擠壓到了一起。
小蕓,我們都會幸福的。
風清日暖中,我聽到了媽媽溫柔的聲音。
“小晚,媽媽來接你了。
”16(番外)晚梨沒有等到我的解釋。
我沒想到,那一次從病房拽著林莉離開。
竟然成了我和她這輩子最后一次相見。
林莉偽造了懷孕的報告,試圖想把我拉回她的身邊。
在爭吵中,她氣急敗壞地告訴我,當初的那些記者也是她花錢找過去故意為難晚梨的。
我勃然大怒,拿起一疊錢直接砸在了她臉上,又發了瘋似地把林莉趕走了。
可是這又能怎么樣呢?晚梨已經不可能再回到我身邊了。
我想起她曾經也好像想向我解釋什么,只是我從來沒有給過她機會。
只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一次又一次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所以這次她不等我,都是我自己活該。
別人都說我好像變了個人,不再花心,不再浪蕩在情場里。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找回了自己。
那個深愛著付晚梨的自己。
盛蕓連她葬在哪里都不愿意告訴我,我知道是晚梨不想看見我。
于是我只能每天看著從前的合照,好像多看一眼,晚梨就會笑著再次走到我的身邊。
我每晚借著酒意的麻痹,攥著那幾張僅存的照片才得以入睡。
有時我會和晚梨在夢中相見,只是每一次她笑著笑著都忽然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原來就連夢里,我都無法抓住她。
其實我當初費盡心思從河里打撈出來了那條她扔掉的星星手鏈。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它早就褪去了原本的顏色,變得不再有光澤。
就如同我和晚梨之間一般。
再回不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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