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人看著她,突然忍不住戲謔的笑了起來,道:“我倒是還好,已經覺得可以和她拉家常,估計再來幾次,就真的無話不談了,但你沒這感覺,那是因為你心術不正,你想撬人家墻角,想搶人家相公。”
這少女臉一下子紅了,連駕車的車夫都一下子笑出聲來,笑得差點直接從車頭上掉落下去。
“顧道首這樣的人物,哪個少女能不動心?”美婦人笑了笑,道:“但男女之情,關于緣分,在合適的時候出現在合適的地方,就是有緣,別時候強求不得,說到這男女之事,那裴二小姐就更是厲害,靜王妃、上官昭儀,她們之間如此和諧,你說換了你,你能做得到?”
這少女終于服氣了,道:“裴二小姐的確比我厲害不知道多少倍。”
美婦人點了點頭,卻對著車夫輕聲說了一句,道:“我方才看到有侍從身穿的是正兒八經的象皮甲,那是清河張氏的人?”
車夫道,“是,我感覺應該是清河張氏的大小姐也在長安,清河崔氏倒了,那些下面的氏族要分好處,恐怕也得裴二小姐拿點主意。”
美婦人笑了笑,不再語。
……
安貴站在劍鋪門口送走了清河張氏的客人,一路小跑到了裴云蕖所在的靜室門口,笑著問道,“二小姐,說了半天話了,想不想喝點什么潤潤嗓子,或是吃點什么宵夜?”
裴云蕖正在撥弄幾個清河張氏送的小鐵人。
這幾個小鐵人乃是用特別的天鐵制成,各有磁力,放在一個特制的鐵盤上,只要用手指擺動,他們就能撲來撲去,而且關節都是活動的,各自打拳斗毆,十分熱鬧。
就是打了一陣,幾個小人就會撲作一團,吸在一起,好像市井里面打架,打到最后扭在地上,誰也不放誰,十分搞笑。
裴云蕖玩著高興,聽到安貴的問話,她頓時抱怨道,“天天問我吃什么,我最近腰上都感覺有肉了。”
安貴笑道,“沒事的二小姐,明天我幫你約幾個小姐去爬山賞花,多出來的肉就沒了。”
裴云蕖笑道,“那你一會安排人送點什么羹過來就成,你先進來說話。”
安貴馬上進了屋子,坐在裴云蕖的下首,裴云蕖問道,“你今天見了安知鹿,他怎么說?”
“他把我說了一頓,然后說軍部審問他的事情,我們這邊就不要出力了。他說太子想招攬他,會幫他脫罪。”安貴老老實實的把安知鹿和他說的一些話告訴了裴云蕖,然后道,“二小姐,是我的不是,我背了好幾本典籍,你罰我吧。”
“你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對他都比對你自己好。”裴云蕖翻了個白眼,道:“罰你明天去幫張氏做點事情。還有,安知鹿他要什么法門?”
安貴道,“知鹿哥說他根基不成,想要當年大隋的補天經。”
裴云蕖擺了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安貴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裴云蕖磕了個頭,看著裴云蕖挑起的眉毛,他不好意思的說道,“二小姐,這是我替知鹿哥磕的,我知道你不用我客氣。”
裴云蕖點了點頭,她撥弄了幾下小鐵人,然后認真道,“安貴,你想的事情都簡單,但其實世上有的事情很復雜。幽州的時候,我知道安知鹿的能力比你強,但我就喜歡你,不喜歡他,是因為你人好,不是說他不好,只是他有時候顯得太過精明,連我都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比如今日,他拒絕你偷偷背下的功法,你覺得他是為你好,但我和他不熟,我卻會覺得,在諸多股他可以借勢的勢力之中,他還是選擇最靠得住的明月行館,因為明月行館有你。只是在我看來,這或許是他一時的權宜之計,是利益的最大化。安貴,他是你的親人,你對他好是應當的,但我丑話說在前頭,將來他若是對不住你,若我和顧十五要對付他,那你可不能腦子不清楚了。”
安貴用心的記住每一句話,他用力的點了點頭,道:“二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的,但我覺得知鹿哥不會對不住我的。”
裴云蕖笑道:“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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