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朝,江行簡便去了宋挽的宅子。
宋扶選的這處宅院很好,有種隱于喧囂的別樣寧靜之感,就好似宋挽給他的印象,恬靜淡雅卻讓人無法忽視。
江行簡站在門口,心中思緒復雜。
他從不否認自己為她所吸引,無論是幼年還是如今。初回上京見到宋挽嫁入城陽侯府時,他無疑是喜悅的,可同時又頗為痛苦。
他痛苦于自己不受控的受那人吸引,哪怕宋挽什么都不做只靜靜站在那里,他也難掩心中雀躍。
江行簡垂眸,眼露一絲掙扎。
邊疆之行,他同父親被人圍困。
雖說那些人穿著南慶衣衫操著南慶口音,可他同父親都知道,那群對他們窮追不舍的兵馬出自上京。
彼時江曼剛有身孕,臨行前,他父親便說過此行或許有危險,讓他好生待在府中。是他年少氣盛,生了想建功立業幼年成名之心,偷偷跟在了父親的隊伍中,以至于父親為救他而亡。
思及此,江行簡緊緊握住了拳。
他越是受那人吸引一分,心中就越是痛恨自己。
可當宋挽真的離開侯府不在他身邊時,他又覺得世間一切都失了鮮活,笑與哭都不再痛快。
靜靜看著眼前那扇朱紅色大門,江行簡艱難向前一步。
"城陽侯"
江行簡回頭,只見萬宵雙手插袖,懶懶站在一旁。
他微微皺眉,回了聲萬督主。
"城陽侯好興致,這是在此賞景"
"夫人在此靜養,今日來接。"
萬宵說了句原來如此,接著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闔著眼皮好似睡著了一般。
江行簡挑眉,不知這人是何意思。
早年段宜亭兼任東廠督主之時,東廠這群閹人很是囂張跋扈,直至段宜亭身體漸敗,不再出現于人前,東廠方慢慢交由萬宵手中。
他也是今日方知萬宵同太子交情匪淺。
可哪怕太子不愿見江宋二府重修于好,也不至于出動萬宵來阻止他接宋挽回府。
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江行簡卻直覺此事宜快不宜慢。
"萬督主請自便。"
說完江行簡錯過萬宵,朝他身旁走去。
哪想他剛邁出一步,萬宵便緊隨其后重新堵在他身前。
江行簡冷笑一聲:"督主這是何意"
萬宵仍垂著眼皮,一副未曾睡醒的模樣:"在下見不得別人夫妻團聚,看著心頭不爽利。"
"……"
江行簡眼皮一跳,一時竟未能找到什么話語答兌。
怪道都說太監心思詭譎陰暗,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江行簡冷哼一聲:"那督主繼續不爽利下去,恕本侯無法奉陪。"
正準備硬闖的時候,江行簡見宋扶自遠處而來,直奔著他二人這處走了過來。
"萬督主,您怎會在此"
宋扶朝萬宵拱手作揖,萬宵將雙手從袖中放下,一臉笑意道:"宋大人來探望宋家小姐"
"正是。"
"宋大人快請。"
二人笑著寒暄,江行簡見此也開口道:"兄長。"
"你在此正好,我有事尋你。"
江行簡道:"不知兄長尋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