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扶從袖中拿出幾張文書遞給江行簡:"城陽侯府寵妾滅妻不義在先,我宋府高攀不起這樁親事,今日起,我宋家女同城陽侯府再無一絲關系。"
薄薄幾張文書捏在掌心,江行簡卻覺得有千斤重。
他目之所及不過三五句今已不和、反目生嫌等話,可卻讓他心中一澀不敢再看。
"兄長這是何意岳丈大人必是有所誤會,還請容我同他解釋一二。"
宋扶還未語,萬宵一臉笑意道:"我前段時日,聽聞城陽侯府家中妾室越過宗婦執掌中饋,這樣的荒唐事想想也不可能發生,侯爺真該好生解釋解釋,豈能容天下人如此誤會您"
宋扶冷哼一聲:"還請城陽侯好生過目,免得日后胡攪蠻纏不認賬。"
江行簡緊捏著宋藍安親手寫的兩府義絕手書,語氣暗啞:"我不同意。"
萬宵又道:"聽聞侯爺為府中妾室守身如玉,如此冰清玉潔實乃世間罕見,此事亦過于荒唐,莫要忘了將此事也好生解釋解釋。"
江行簡面色鐵青,他冷冷看著萬宵道:"萬督主有閑心管他人府中瑣事,還不若去洗洗東廠人身上那股子羊狠狼貪的腥膻味。"
聽聞此萬宵也不惱,且還抬起胳膊放到鼻端下聞了聞:"本督主不覺得有腥膻味,倒是城陽侯身上一股子脂粉氣,刺鼻得很。"
"你……"
"江行簡,夠了。"
宋扶打斷二人語:"挽兒替你守寡六年,你若良心猶在,且還有三分男兒血性的話,就不應再想著折磨于她。"
"女子不易,放她一條生路吧。"
說完,宋扶朝著萬宵伸手,邀請他入宅飲杯茶水。
萬宵笑道:"正說得口干,歇歇亦好。"
二人離開,獨留江行簡木然站在宅院外。
秋風刮著手中文書嘩嘩作響,他低下頭只見寥寥數字從眼前閃過。
"緣業不遂,見此分離。"
"具名書之,各還本道……"
"各還本道……"
江行簡低低呢喃出聲,隨后心尖一痛激得他眼眶酸澀,口舌發苦。
"侯爺,娘娘說今日務必要帶夫人回府,無論是用綁得還捆得。"
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陶泓語氣急切。
"罷了。"
江行簡淡淡一笑,語帶嘶啞:"罷了。"
"女子不易,放她一條生路又如何。"
他不舍、不忍、亦不愿,可他怕。
他怕自己沉淪那人的溫聲軟語,又怕自己再次因無法面對父仇未報的愧疚,折磨于她,亦折磨自己。
他怕江曼日后再拿宋挽做兩府斗爭的筏子,亦怕自己會對她于心不忍。
幼年心慕之人,他不敢恨,亦不敢愛。
或許如今,已是他二人最好的結局。
江行簡摸了摸懷中那根斷裂的白玉梅花簪,緩步離開。
少年鴛盟定,本該是一場大好姻緣,卻因權、因利未能一路相攜,執手百年。
他悔不得,怨不得,疼不得,恨不得,自然也愛不得……
宋扶說得沒錯,但凡他還存有一絲男兒血性,便該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江行簡回望那扇朱紅色大門最后一眼,苦笑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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