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讓兄弟們陪你死,那就別怪我們翻臉了,你干的那些事,我手里頭可是留有證據的!”
陸林似乎要看到這一幕,安靜坐在角落,聽他們陸陸續續爆徐東揚的料,洗錢、走私、人口販賣,電詐,都有他的一份子,他們這些人也有不干凈的,跟徐東揚比起來,天差地別。
陸林又問:“游輪案呢?除了徐東揚,你們沒有參與?”
“沒有,真沒有,跟我們真沒關系,都是徐東揚,肯定是他,陳湛搶了太多生意,又出盡風頭,出事是遲早的,他擔心引火燒身,又沒很好的理由除掉陳湛,我懷疑就是他想除掉陳湛,永絕后患!”
向小姐已經說不出話了,她面色一片灰白,心中無比震驚即將完婚的未婚夫是如此大奸大惡之人!
徐東揚一不發,他沒那么容易被擊潰,等他們說完,罵了句說:“吃里扒外,忘恩負義,栽贓陷害。”
陸林猛地走過去又朝他胸口狠狠踹了一腳,“你他媽是什么好東西,陳湛該死,你更該死!都死到臨頭,還不承認你犯下的罪行?!”
陸林拖著徐東揚拽到甲板上,晚上的海風像鋒利的刀子,拼了命往人皮膚上割,他們此時不知置身何地,周圍是黑漆漆的一片,慘淡的月光懸掛天際,海面倒映泠泠月光。
徐東揚被拽到甲板上,陸林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我不會就這么讓你死的,放心,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徐東揚甚至還能笑出來,刺激他:“你家誰死了啊,這么激動,老婆孩子?大不了再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何必搞得自己也走上犯罪的道路,是不是,只要你答應放過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要幾個老婆有幾個老婆。”
陸林拿槍對準他的小腿就是一槍,槍聲劃破夜空。
徐東揚疼得慘叫,罵個不停。
陸林還想打第二槍的時候,突然被人制止,手腕被人從后面抓住,用力一掰,吃痛松開手,槍掉在地上,被人踢開,不知道踢到哪去了,陸林回頭看,接著被踹到膝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動彈不了。
陸林很快被制服,膝蓋疼得厲害,一時半會站不起來。
徐東揚滿頭大汗,看到周靳聲出現,跟看到救世主一樣,“靳聲——”
雖然沒被打中要害,傷口一直流血也是會出事的。
陸林被制止得死死的,毫無反擊的能力。
周靳聲控制住人,和陸林飛快交換了眼神,陸林反應很快,反抗激烈,“我馬上就有幫手來!你們一個兩個都跑不掉!”
周靳聲冷嗤一聲,說:“是么。”
與此同時,又一聲槍響,打在甲板上擦出一秒火花,瞬間熄滅,順著槍聲響起的地方看過去,是姚義來了。
姚義舉著槍,眼神陰冷恐怖,“看看你的手腳快還是我的槍快,不想死把人放開,不然……”
周靳聲松開了手,雙手舉起來,“不公平啊,還有槍。”
徐東揚疼得頭暈目眩,死死攥著手臂。
周靳聲說:“現在只剩下你了,你的同伙已經沒了。”
“我的同伙不是我的槍么。”
“哥們,沒必要把自己的下半輩子賭上,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想想你剩下的家里人,他們還需要你。”
“我家里人?你問姓徐的,我還有沒有親人!”
徐東揚顫顫巍巍說:“只要你放過我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補償你!”
“補償?你除了說補償還會說什么?我稀罕你的補償?我要你償命!”
……
外面不斷響起槍聲,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發生什么事了。
徐東揚被拽出去,最擔心的人是向小姐,她的眼淚跟斷線的珍珠,一顆又一顆,“是不是阿東遭遇不測了……”
其他人不吭聲了,垂頭喪氣,已經被挑撥了情緒,要不是徐東揚,他們不會被綁在這里。
“向小姐,你還有心情哭,要不是你生日,我們至于被你們連累?”
有人不滿,怨氣很重,都要死了,紛紛暴露真面目,不再虛與委蛇。
向小姐啜泣不語。
程安寧也沒好到哪里去,她低了低頭,又聽到外面傳來兩聲槍響,渾身寒毛豎起,陣陣冒著冷意。
孟劭騫一直握著她的手,無聲安撫她的情緒。
就在這個時候,一晚上沒見到人的阿韜溜了進來,看了一圈,趕緊過來給程安寧松綁,程安寧見到他很激動,看他能跑能跳,沒有受傷的樣子,她先提醒他:“他們在甲板,你小心點!”
阿韜還在松綁,門口傳來腳步聲,程安寧壓低聲音提醒阿韜,“你快躲起來,有人來了!”
“不用躲了。”周靳聲低啞的聲音傳來,他倚著門站著,手里還拿著一把漆黑的手槍,額前碎發擋住深邃的眉眼,輕咳了幾聲,說:“給他們松綁,我去駕駛艙看看能不能用衛星電話聯系救援。”
“周律師,我們得救了?”白天找周靳聲咨詢那個女人很激動問他。
周靳聲轉過身應了一聲,“差不多。”
程安寧看著周靳聲踉蹌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在解開身上的繩子后,她快步追出去,孟劭騫喊了她一聲,她頭也沒回。
地板上滴了一路的血,鮮紅刺眼。
程安寧沿著一路的血跡來到了駕駛艙,周靳聲在打衛星電話,背對她的方向,手槍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夾了一根煙,手指微微顫抖著,他穿的一身黑,看不出哪里受了傷,但是地上都是血,尤其他身邊的地上一灘。
“周靳聲……”程安寧喉嚨仿佛被針扎了,又腥又澀。
周靳聲沒有回頭,聯系海警救援,他說沒幾句話,就咳嗽,咳得很厲害,他咳完沒忘記說游艇上有人受傷,需要醫療救助,請他們聯系。
打完電話,周靳聲仍舊沒轉過身,沉默抽煙,過了一會兒才說:“我說了,可以安排你先走,非不走,一身反骨,什么時候能聽聽話?”
他還不忘記教訓她。
程安寧沒說話,不會思考了,眼里只有地上匯成一團鮮紅的血,他拿煙的手紙好像也沾了血,操作臺也有血,他好像流了很多,脊背在一寸寸彎下去,脖子后面的骨頭因為他低頭的動作突出一塊。
“你受傷了?”程安寧繞開地面的血跡,走到他身后,不敢碰他。
周靳聲一不發抽著煙。
程安寧聞到煙味還有血腥味,第一次覺得他是個血肉之軀,會受傷流血,沒了平時半點囂張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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