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婚事要是能成,兩家最好能重修舊好。您去和藺云逸說,讓鳴山書院的學生,少欺負慶兒!
陸爭流笑了起來:重修舊好
他似乎在嘲諷:你讀了幾年書,還是沒有讀透啊。
你自己覺得可能嗎
陸爭流閉上了眼睛。
云婉死后的每一天,他都在后悔。
他不該啊,不該把葛寶兒接回來。
也不該放云婉和離……
他現在想和藺家人說說話,想重新了解一下云婉的過往,他都沒有資格。
葛寶兒臉色羞紅。
她已經在很努力的學做藺云婉曾經做過的事情,陸家的人卻總是不滿意!
陸爭流不滿意,慶兒也不滿意!
她怎么做都不完美。
不管兩家還能不能緩和關系,總之只要慶兒好好的,我做什么都愿意!
葛寶兒坐不住了,留在這里真是如坐針氈。
她起身道:我母親今天就去赤象寺見常夫人,這個人情您記得傳達給藺家。
陸爭流面無表情地吩咐溪柳:把這拿去燒了。
葛寶兒剛坐過的墊子。
溪柳已經留在垂絲堂伺候七年了,也從少女變成了出嫁的婦人,她道:是。
葛寶兒回了院子。
丫鬟問她:姨娘,您真的要夫人去幫藺家說好話啊
葛寶兒冷笑:怎么可能!
藺云逸膽敢籠絡那么多人一起欺負我的慶兒,我還幫他!憑什么!
她咽不下這口氣。
葛寶兒真是心有不甘,指甲都掐到肉里去了:可我不得不表面這么做,不然大爺和慶兒,都更恨我……
她想不明白,哽咽道:我已經給了慶兒最好的。大爺想做什么生意,我每次都厚著臉皮求我父親母親幫他,我幫他管著這個破爛的家,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啊!
葛寶兒恨死了:七年了,沒有一個人念著我的好!
她哭著說:她剛死的時候,天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都恨我……他們都恨我……
我的慶兒……我才是他親娘啊!到現在都不肯叫我一聲母親。
陸爭流更是絕情。
每當她崩潰的時候,他只會輕描淡寫地問: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葛寶兒擦了擦眼淚,問丫鬟:老夫人怎么樣了
丫鬟說:今天倒是吃了兩頓。
葛寶兒笑了起來:去看看老夫人。
陸老夫人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看見葛寶兒就像見了鬼。
她干癟的手伸出去,卻沒有力氣抓東西,嘶啞地喊著:毒婦……去死……毒婦……去死……你下……地獄……
葛寶兒摸了摸自己頭上華麗的金釵。
她彎腰低聲說:不是您先給我下的毒嗎
我只是有樣學樣。生不如死,您不喜歡嗎
陸老夫人張開嘴,流了很多口水。
云婉……云婉……回來……云婉……
葛寶兒冷笑:她死了!她已經死了!
老太太還在喊:云婉,回來……回來……我錯了……
葛寶兒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大爺,不去碼頭了
車夫納悶。
陸爭流道:去赤象寺。
他不信葛寶兒有那么好心,但他……曾經是云逸的姐夫,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云逸婚事總是耽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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