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母那聲非同一般,像是叫她,又像點她名字詐陸靳霆。
江夏斂下心神,緩步湊近,趁人不注意,偷偷瞥男人。
回來路上,陸文菲告訴她,自包廂后,陸靳霆對狐家大開殺戒,只一星期功夫,已經傷到狐家根本了。
這種行事力度,用為她名聲懲戒狐天德,根本解釋不通。
更何況陸文菲本人都多次求情,陸靳霆毫不收手。
因為有狐天德在場,陸文菲沒有繼續往下講,可一路瞪她的眼角眉梢,都顯露懷疑跟她有關。
“江夏,天德出不忌,你是當事人。”陸母咬字咬的幽深微妙,“現在媽媽問你,你原諒他嗎?”
原諒個屁。
江夏才不是心胸寬廣的偉大女人,她記仇記到每個字的偏旁有幾個比劃。
但凡她有實力,警察不抓她,我國刑法上對人身傷害的定義,從小到大,她全給狐天德來一遍。
但逞一時爽快只會讓她爛船窟窿更多,對她近在眼前的自由,沒有任何好處。
況且,她現在自知之明多到頭發絲都是,除非她腦子賤沒了,才會癡心妄想陸靳霆為她出氣。
“原諒。”江夏面色懇切,同時想為自己爭求更多,“我那天也出不遜,母親原諒我了嗎?”
陸母沒理她,全神貫注審視辨別陸靳霆臉上每一分表情。
他面色變得無波無瀾,情緒仿佛退潮的海水,從他臉上消失,身上褪去。
坐姿毫無變化,又像凝固,手臂筋脈如同青紫色的小蛇,迥勁凸出。
但細審,這些又都平常,仿佛是她杯弓蛇影。
陸母這會兒是真真切切體會到,外界為何傳他難纏,心思像沒有底,深不可測了。
她只能主動亮劍,“江夏也原諒了,靳霆,狐家的事兒——”
“不停。”陸靳霆態度強勢,他目光沒有專門停留在狐家某個人身上,哪個人反應稍大,他就立時關注那個。
犀利,冰冷,威懾于無形。
人在他視線下,只覺得靈魂都被鎖定住,從頭到腳都是麻的,五臟肺腑也緊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