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落下。
“砰砰砰!”
“砰砰!”
一拳賽過一拳。
“憑什么?!”
“憑什么禍害遺千年。”
“憑什么好人不長命。”
“憑什么殊死搏斗還要一敗涂地。”
“憑什么正不壓邪看那厲鬼招搖過市。”
“憑什么厄運專挑苦命人,沒良心的就能風生水起。”
“我的道,我的命,我說了算。”
“無間地獄殺不死我。”
“天劫無生釘滅不掉我。”
“區區一個破籠子,也想羈押本侯?”
隨著她的說話聲響起,狠厲又陰郁,偏執且極端,拳如雨下,是鋼鐵之猛。
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扎進了荊棘的刺。
她紅著眼睛,當最后一句話尾音落下,便如驚雷炸響貫徹了那云霄。
“轟!”
荊棘之籠,應聲而破。
在羅玲玲、雪挽歌、慕傾凰和她共通的努力下,破開了。
不需要母親的以命換命。
“小月。”慕傾凰沙啞的聲,極盡顫抖。
是劫后余生崩潰之余的喜交織著又驚又怕的情緒。
楚月鮮血淋漓,黑金的龍袍染著血。
她紅著眼睛看過去,“我不要。”
“我不要。”
她重復著,像是很害怕。
一身狠勁尚未散去,卻又如快要失去家人的迷途孩子。
她差點,通時失去三個母親。
這代價,她承受不起。
“沒事了,沒事了。”雪挽歌安慰道。
白色的衣裙染上了鮮紅的痕跡。
“小月不要,我們就不要,好不好?”
這樣哄小孩的語氣,是雪挽歌第一次對明月說。
又或許,是明月第一次在雪挽歌面前,像是個尋常的孩子。
哪怕她是武侯大帥。
哪怕她已為人母親。
但在母親面前,她又何曾不是個孩子。
雪挽歌的心都要碎了。
慕傾凰血線交割的臉,輕拂起了幾縷青絲,泛起了溫柔的笑意,眼睛卻是紅紅的,好一陣后怕藏在心底依舊是鎮定。
她看著楚月血肉模糊的右拳,哽咽著問:“疼嗎?”
“不疼,我一點都不疼。”楚月回道,眼閃淚光:“求你,求你們,不要為了我,傷害自已。”
她的苦苦哀求,讓慕傾凰肝腸寸斷。
世人眼中爭強斗狠魯莽之勇的她,在母親身邊,是一如既往的懂事。
“好,阿娘答應你。”
慕傾凰道。
“不會有下次了。”雪挽歌說。
楚月緩緩地轉過了身,看向了身后的羅玲玲。
羅玲玲沒說話,就那樣看著她。
“嘶——”
周憐倒抽了口冷氣。
他低頭,不可置信地看去。
心臟之處,跳動得很快。
“對不起。”
羅玲玲的聲音響起。
很麻木的聲音。
像是積攢在靈魂深處,在靈魂死去后從尸l里發出來。
是一股執念所致。
她遠遠地站著,為當初自已的行為和語說抱歉。
她錯了。
她也悔了。
“轟!”
楚月撲進了羅玲玲的懷抱,緊緊地抱著冰冷的羅玲玲。
母親的胸膛里,并沒有記憶中的心跳聲。
這一次,母親依舊像是個英雄從遠方而來。
依舊風塵仆仆。
卻不再是記載而歸了。
還丟了心臟。
淚落下,她哽聲說:
“阿娘,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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