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還沒有來得及舉起盾牌。
埋伏在兩側(cè)山坡上的沈家軍,根本不需要瞄準,閉著眼睛都能射中人。
一輪箭雨過去,便有無數(shù)敵軍人馬倒下。
滿意地看著倒下去的敵軍,沈蘊川再次下令。
“撤!”
關外的斥候兵總數(shù)不過就是一萬人。
三千人負責在草原上查探敵情,五千人用于護送鐵礦的運礦車隊。
跟著沈蘊川留下埋伏的,不過只有兩千人而已。
憑著這么少的人數(shù),不傷一兵一卒,損傷匈奴將士數(shù)千。
沈蘊川已經(jīng)很滿意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
人數(shù)懸殊,硬拼不是明智的選擇。
殺一波就走,這原本就是他制訂好的計劃。
等到匈奴騎兵反應過來,從營地里逃出來追到山上的時候。
沈蘊川等人早已經(jīng)跑遠,只留下一些凌亂的蹄印。
巴魯坐在馬背上,氣的五官都扭曲成一團。
“不敢和我正面戰(zhàn)斗,他們肯定人數(shù)不多。給我追著馬蹄印搜,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們逃跑的方向。”
幾個副將答應一聲,迅速帶人四下搜尋。
“殿下,這里發(fā)現(xiàn)敵軍蹤跡!”
東南方向草地上,有人大聲呼喊。
巴魯剛要回應。
“殿下,這邊也發(fā)現(xiàn)馬蹄印。”
西北方向,也有人高喊。
“這邊也有。”
“還有這邊。”
……
四面八方的消息相繼傳來。
沈蘊川早就將自己的兩千人打散,化為幾個百人小隊。
從不同地方向逃離,讓巴魯無法判斷他到底有多少人。
甚至為了迷惑追兵,眾人還故意在山坡上兜了幾圈,匈奴人能搞清楚他們真正行蹤才怪。
損失五六千人馬,連對方的馬屁股都沒看到,追都不知道該往哪里追。
馬背上的巴魯簡直要氣瘋。
“沈蘊川,不將你碎尸萬段,我誓不為人!”
轉(zhuǎn)過身,他厲聲下令。
“把秦繼業(yè)那個渾蛋給我?guī)н^來。”
親衛(wèi)轉(zhuǎn)身離開,片刻將秦繼業(yè)和幾個隨行一起帶到巴魯面前。
剛剛的戰(zhàn)斗,秦繼業(yè)雖然沒有參與,但是站在山坡上的他早把一切看到眼里。
知道現(xiàn)在的巴魯正在氣頭上,秦繼業(yè)忙著解釋。
“殿下,您聽我解釋啊……”
“解釋個屁,這分明就是你和沈家設下的圈套。”
“是啊,殿下,事情明擺著,這個秦繼業(yè)就是故意的。”
……
連吃兩個敗仗,幾個副將不甘心承認自己的失敗,只管將責任推到秦繼業(yè)身上。
巴魯原本就在氣頭上,被眾人火上澆油,更是怒火中燒。
“給我殺,殺!”
幾個匈奴士兵沖過來,將秦繼業(yè)和幾個隨從一起按到地上。
“殿下息怒啊!”秦繼業(yè)嚇得臉白如紙,急急地抬起臉,“如果您殺了我,才是真的中了沈家的圈套啊!您想想,如果我是和沈家合謀,我為什么剛剛沒有趁亂逃走,要留下來等您?您再給一次機會,最后一次,我可以幫殿下奪回鐵礦。”
“鐵礦?”巴魯冷哼,“鐵礦在大鄴境內(nèi),你是想讓我去送死嗎?”
“鐵礦確實是在大鄴境內(nèi),但是現(xiàn)在是草原上的雨季,每年這個時候,雪江都會漲水,江上的橋不能使用,運送鐵礦的隊伍都會繞道走草原,然后再入關到西北。”秦繼業(yè)急巴巴地抬起臉,“草原上最缺的可就是鐵礦,要是您的騎兵有了鐵盾、鐵甲,還怕攻不破嘯風關嗎?”
巴魯將信將疑地瞇起眼睛:“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這些都是我聽太子殿下親口說的,我可以親自給殿下帶路。要是這次我再出錯,殿下要殺要剮,繼業(yè)絕無二話。”
“殿下,您可別上他的當啊。”
“是啊,殿下,不能再相信他。”
……
幾個副將紛紛阻止。
看巴魯態(tài)度有所松動,秦繼業(yè)用力推開橫在自己頸前的刀。
跪行幾步,湊到巴魯面前,抓住他的衣袍。
“殿下,您這一次出師不利,如果就這樣無功而返,其他王子肯定會借機針對殿下,殿下真的甘心嗎?”
這一句,當真是說到巴魯心里。
作為可汗長子,曾經(jīng)的草原第一勇士,他一直是可汗的驕傲。
也是所有草原人心目中,最有資格的可汗繼承人。
可是,之前出使大鄴,被歲歲的老虎咬掉一只右臂,國師格列也死在大鄴。
父汗對他的寵愛,明顯不像從前。
原本對他一向忠誠的格列之女——草原神女烏雅對他的態(tài)度,也不像以前那樣熱情。
這一次,他主動申請帶兵攻打嘯風關,就是想要將功補過,將失去的顏面找回來。
如果就這樣回去,父汗對他一向是非常失望,他還有什么資格爭取未來的可汗之位?
一把將秦繼業(yè)從地上拉起來,巴魯擰著眉注視著他的眼睛。
“這是最后一個機會,如果這一次再不成功,我親手割下你的腦袋喂給鷹神。”
“如果這一次我再出錯,殿下隨便處置。”
秦繼業(yè)取出地圖,認真指點給巴魯。
“殿下請看,這里就是鐵礦,他們要繞行的地方就在這里,咱們就在路上埋擊,可保萬無一失。”
巴魯輕輕點頭:“你來帶路。”
秦繼業(yè)忙著跳上自己的馬,帶著眾人向西南方向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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