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臂將歲歲護(hù)到身后,朝諾抬起右手握住刀柄。
“父汗,要是他們真的殺了歲歲,誰還幫您看病?”
“大膽,你要為了這個大鄴小公主叛國嗎?”蘇赫怒哼,“把這個叛徒給我一起拿下。”
聽到蘇赫的命令,眾人齊齊向朝諾和歲歲逼近一步。
朝諾側(cè)眸,看一眼身后的歲歲。
大家如此信任他,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歲歲受傷。
咬咬后牙,他手指輕抵刀鞘,準(zhǔn)備將彎刀出鞘。
“慢著……”
病床上,烏力圖的聲音虛弱地響起。
“全部……退……退下!”
“是!”
聽到烏力圖的聲音,眾人紛紛收回刀劍退到一邊。
“父汗。”巴魯一臉不甘心,“這個賤奴可是聯(lián)合大鄴來對付您,您還要護(hù)著他嗎?”
“是啊,父汗。”蘇赫立刻附和,“絕不能放過這個小巫女,否則您的身體……”
“住口。”
烏力圖吃力地喝住兩個兒子,因為用力過穩(wěn),他再次咳嗽起來。
一旁的侍女,急忙走上前來,拍他扶扶胸口。
烏力圖虛弱地喘了幾口氣,視線落在朝諾臉上。
“這孩子……真的……懂醫(yī)術(shù)?”
朝諾的手掌依舊扶在刀柄上,并沒有放松。
“回父汗,歲歲是大鄴神醫(yī)蘇木的弟子,這是整個大鄴上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神醫(yī)蘇木一向威名在外,哪怕是在草原上也是聲名廣播。
聽說歲歲是蘇木的弟子,烏力圖的眼中明顯地閃過一抹驚訝。
“可汗。”烏雅只怕烏力圖被朝諾說動,急急開口,“就算這孩子是蘇木的弟子,這么小的一個孩子能懂什么?”
“誰說我不懂的?”
歲歲從朝諾身后探出小腦袋,上下打量烏力圖一眼。
“你病了有七八天了,最開始的就是咳嗽,接著開始發(fā)高燒,胸悶、氣短、喘不過氣來,對不對?”
聽歲歲將自己的病情說得一絲不差,烏力圖大吃一驚。
烏雅斜一眼歲歲:“可汗不要上當(dāng),這些一定是她聽朝諾殿下說的。”
“父汗。”朝諾冷冷地打斷烏雅的聲音,“信使去通知我的時候,只說父親身體不適,甚至連咳嗽都沒提過,我都不知道您的病情,怎么可能告訴歲歲?”
蘇赫冷哼:“誰知道你沒有在可汗身邊安插眼線?”
“歲歲說中父汗的病情,足見她醫(yī)術(shù)非凡。”朝諾掃一眼蘇赫等人,“有這樣的小神醫(yī)可以救助父汗,你們卻要阻止她為父汗看病,難不成……你們不希望父汗好起來?”
殺人誅心。
朝諾這一句,正戳在眾人的痛處。
草原上的下一任可汗人選,還沒有定下。
眼下,無論是蘇赫還是巴魯,都不希望得罪自己的父親。
“我們當(dāng)然希望父汗好起來,我們只是不相信這個小丫頭而已。”
“沒錯,誰知道她會不會對父汗動什么手腳。”
蘇赫和巴魯立刻為自己辯解。
朝諾上前一步,單膝跪到地上。
“父汗,朝諾只想治好您的病。如果她治不好父汗的病,朝諾愿以自己的血祭祀鷹神為父汗祈福。”
誰愿意死?
烏力圖當(dāng)然也不是傻子,不會真的蠢到將自己的命,交給什么所謂的“鷹神”。
在烏力圖看來,相比起兩個只知道爭權(quán)的兒子,朝諾的表現(xiàn)才是真正關(guān)心他的生死。
掃一眼蘇赫和巴魯,目光落在朝諾身上,烏力圖的目光明顯柔和幾分。
“好,就讓她試一試。”
朝諾轉(zhuǎn)過身,將歲歲從身后牽過來,帶到烏力圖床邊。
“我?guī)湍汩_個方子,你先吃上三天。”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歲歲轉(zhuǎn)過小臉,“誰來幫我記方子?”
“我來。”烏雅主動坐到桌邊,取過紙筆,“你說。”
“甘草六錢,冬麥四錢,陳皮、川貝各五錢……還有,人參兩錢。”
聽著小家伙一個一個報出藥名,烏雅握筆的手微微一頓。
這孩子,竟然真的懂醫(yī)術(shù)?
看烏雅只捏著筆不動,歲歲眨眨大眼睛。
“你怎么不寫呀?”
將手中的筆放到桌上,烏雅站起身。
“你說的這些藥都是你們中原人才會用的,我們草原上可沒有。”
烏雅這一句當(dāng)然是說謊。
她自幼跟父親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和巫術(shù),可是收藏著不少藥草。
歲歲說的這些藥材,除了人參之外都是普通的藥材,她都有收集,故意這么說,不過就是為難歲歲而已。
她倒要看看,沒有藥材,這個死丫頭如何治病。
“沒有你不知道早說,真是浪費(fèi)時間。”
歲歲嫌棄的白一眼烏雅,抬起右手。
“小青青,快出來。”
纏在小家伙手腕上的小竹葉青,聽話得鉆出小腦袋,盤到她的掌心。
看她手上突然鉆出一條毒蛇,眾人都是嚇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
“你們沒有藥,我自己找藥材還不行啊?”
歲歲伸過小手,輕輕撫撫小蛇的后背,幫小竹葉青揭開頭部的表皮。
“算你運(yùn)氣好,我的小青青剛好要脫皮了,小青青,快出來。”
竹葉青晃晃小腦袋,緩緩從舊皮里鉆出身子,重新盤回小家人的手腕。
在小家伙手指上,留下一條完整的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