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香爐上。
只有歲歲沒理會,小腦袋左右看了看,注意到那把屬于可汗的大皮椅,小家伙頓時眼中一亮。
邁著小短腿走過去,她利落地爬上去坐到皮椅上。
“放肆,誰讓你做的?”蘇赫怒吼。
“椅子不就是人坐的,憑什么不讓坐呀?”
扭扭小屁股,找個舒服的姿態,歲歲抬起小手搭上皮椅扶手。
“我餓了,快給我拿點好吃的來。”
眾人:……
好家伙,這小娃還真是不客氣。
朝諾抬抬下巴,侍女忙著端來水果點心,又盛來一碗草原特產的酸乳酪。
小手捧著瓷碗,小家伙靠在舒服的毛皮椅子,挖一口送到嘴里,還不忘丟一顆水果給小鸚鵡。
“小鸚鵡,你也吃點東西,省得一會兒藥不夠用。”
烏力圖:……
看著小家伙囂張的樣子,烏雅憤憤地咬咬后牙,掃一眼香爐里迅速燃燒的香。
她倒要看看,一會兒這死丫頭如何收場。
吃完一碗酸乳酪、半盤子水果,歲歲滿足地摸摸自己鼓起來的小肚子,抬起小手指指空碗。
“這個好好吃,再給我來四碗。”
侍女:……
這孩子這么能吃嗎?
“等什么呢,快去拿呀。”歲歲語氣囂張,“吃不飽我可沒力氣看病。”
事關可汗的病,侍女不敢拒絕,忙著又端來四大碗酸乳酪,放到她面前。
“小公主殿下還是等一會兒再吃吧。”烏雅向香爐的方向抬抬下巴,“這香可馬上就要燃盡了,可汗的燒可還沒退呢!”
歲歲白他一眼,“你試都沒有,怎么知道他沒退燒?”
侍女急忙走到床邊,用手試試烏力圖的額溫。
“退了退了,可汗真的退燒了。”
烏雅皺眉走過來,伸過手掌覆住烏力圖的額頭。
指下,烏力圖的額頭汗涔涔的,溫度明顯比之前降下去不少。
“父汗覺得怎么樣?”朝諾問。
“確實是舒服不少。”烏力圖喘了口氣,“從今天起,我的病就由她來治。”
歲歲撅著小屁股,從皮椅上爬下來,走到烏力圖的床側。
“你想讓我給你治病,那你就得答應我的條件,放了我的三個哥哥和徒弟,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給你治。”
“一個俘虜,你還敢談條件?”蘇赫冷哼,“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的哥哥?”
歲歲抱起小胳膊,語氣比他還囂張。
“你敢動我三個哥哥一根頭發,我就讓你們家可汗活活病死。”
“你……”
蘇赫還要開口,烏力圖抬起右手。
“好,我答應你的條件,只要你治好我的病,我就放了你的三個哥哥和徒弟。”
等她真的治好他的病,放不放人還不是他說了算?
不過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哄哄就是。
歲歲瞇著大眼睛,注視他片刻。
“你要是說話不算數,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一個小丫頭,也敢威脅他?
等她幫他治好病,看他怎么收拾她。
烏力圖扯扯唇角:“放心,我是草原可汗,當然說話算話。”
“那就這么說定了。”歲歲端起桌上放著酸奶酪的托盤,“我要先去看看哥哥們,朝諾哥哥你給我帶路。”
朝諾側眸看向烏力圖:“父汗,您看?”
烏力圖向朝諾勾勾手指,壓低聲音:“仔細哄著她,先讓她幫我把病看好。”
朝諾露出一臉恭敬的表情:“父汗放心,朝諾知道該怎么辦。”
烏力圖笑了笑,抬起手掌拍了拍朝諾的肩膀。
“去吧!”
朝諾答應一聲,伸手接過歲歲手中的托盤,帶著小家伙走出帳門。
蘇赫:“父汗,您可不能真的相信她啊!”
巴魯:“是啊,萬一她……”
一個幾歲的孩子,能翻出什么風浪。烏力圖并沒有把歲歲放在眼里。
“夠了。”烏力圖冷冷地打斷二個兒子的聲音,“你們如果讓我多活兩年,就好好和朝諾學學。全部給我出去!”
蘇赫和巴魯對視一眼,一起走出大帳。
注意到跟在后面的秦繼業,巴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拖進自己的大帳。
“秦家都被抄家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王子殿下,我是真的不知道。”秦繼業討好地笑著抓住他的胳膊,“不過殿下放心,我一定會幫您的,先幫您拿下可汗之位,再幫您吞并大鄴,一統天下。”
聽他提到可汗之位,巴魯臉一沉。
眼下,烏雅明顯是站到蘇赫那邊。
朝諾找來歲歲為可汗治病,也討到可汗的歡心。
如果他再不想辦法,這個繼承人的位子只怕真的要被搶走。
“你有什么辦法?”
“可汗重病,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想辦法除掉蘇赫和朝諾,您不就是唯一的繼承人了?”秦繼業道。
巴魯輕哼:“你說得輕巧,現在神女站在蘇赫那邊,這些族長可不會聽我的。”
秦繼業壞笑,“那咱們就來個……借刀殺人。”
巴魯:“你是說……”
秦繼業壓低聲音:“沈家人殺掉國師格列,烏雅對歲歲恨之入骨,朝諾還要依靠歲歲給可汗治病,讓他們鷸蚌相爭,您不就能漁翁得利了?”
巴魯想了想,陰陰一笑。
“好,就照你說的辦。”
二人說得熱鬧,并沒有注意到,帳篷窗外,倒掛著的小金絲猴。
聽二人說完,小金絲猴悄無聲地跳下帳篷,轉身跑遠。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