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叫住她:“公主……相信我。”
他知道鄭珣這個時侯開口是想給他撐腰,可他已經(jīng)不是幾個月前的陶恒。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獨當一面,他本就是要向公主展示他的能力。
他希望公主能夠知道,她可以多信任他一些,他能夠把她要求的事情讓得很好。
當然,他還有一些其他的顧慮。
公主雖然威儀赫赫,但是若些許小事都需要她威懾,只會降低她的威嚴,所以,這件事交給他就可以。
外頭的百姓并沒有安靜多久,見陶恒沒有任何表示,只顧著跟一個小姑娘說話,他們的怒火越高漲。
他們現(xiàn)在就是一場野火,見風(fēng)就漲,因為不好控制,所以顯得尤為危險。
陶恒揮了揮手。
齊無渝點點頭,轉(zhuǎn)身去了后堂。
很快,他就拖了一具蓋著白布的尸l回來。
跟在他后面的,還有一個提著箱子的小老頭。
陶恒這次沒有再拍驚堂木,而是向旁邊一個提著銅鑼的衙役使了個眼色。
衙役連忙敲響銅鑼,每敲一聲,他就大吼一聲:“肅靜!”
他在吼,旁邊還有個衙役挎著籃子撒紙錢:“于曉生誒!你死得好慘啊!”
“于曉生誒!逝者安息啊!”
……
他嘴里的于曉生就是這次案件里的死者。
問:如何安撫怒氣上頭的群眾?
答:用另一出荒誕夸張的戲碼轉(zhuǎn)移他們的注意。
來來回回幾下,百姓們實在是被陶恒的行事風(fēng)格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漸漸地,怒意被拋到腦后,無語漫上心頭。
而陶恒,也成功再次獲得了說話的機會。
他負手起身,目光如炬,掃過所有人。
他今日沒有穿官袍,一身青衣磊落,身上的書生氣已經(jīng)褪去許多,自信昂揚的青年自有一股子讓人不由信服的威嚴。
“本官知道你們相信張正,然,本官既然敢當庭審問,便是因為有接受諸位質(zhì)疑的底氣,各位與其現(xiàn)在鬧事,不如先觀望觀望,免得各位一腔真心,反成惡人手中揮向無辜者的刀啊……”
吳媛嘴角揚起一抹嘲諷:“大人何須跟他們廢話?一群識人不清、眼盲心瞎的蠢貨!”
百姓被她罵得憋了一股子郁氣。
但是沖動的腦子也徹底冷靜下來。
齊無渝捏拳放在嘴前,遮住自已揚起的嘴角。
這罵的還怪溫和的嘞。
見局面被控制,陶恒看向齊無渝:“掀開。”
齊無渝迫不及待地掀開白布,露出尸l的真面目。
他可不只掀布,還順手把張正按在尸首面前:“看看,驚喜嗎?意外嗎?”
張正不驚喜也不意外,因為他沒看出來尸首的身份。
誰能想到,意外的是齊無渝,因為他察覺到了張正的迷茫。
他磨了磨牙,恨恨地問:“你不知道他是誰?!”
張正眼神飄了飄,正要準備敷衍敷衍,但是腦袋后面?zhèn)鱽硪还闪Φ溃哪X袋往下一埋,差點跟尸l親上。
冬日嚴寒,尸l雖說沒有發(fā)臭,但卻散發(fā)著一股寒意,明明沒有接觸到,但是那種寒意卻像是通過空氣跳到了他臉上,一瞬間從臉上沁入心頭。
他驚叫一聲,開始劇烈掙扎。
但是齊無渝狠狠挾制著他,沒給他絲毫逃脫的機會。
齊無渝氣極反笑:“你不認識他?這可是剛剛‘枉死’的于曉生!你不認識他怎么給吳姑娘定的罪?”
張正動作頓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瞧著比于曉生更像是已經(jīng)死了幾日。
圍觀的百姓一片嘩然。
陶恒遺憾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