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萬事開頭難,鄭珣來到大雍最混亂的半年過去,新年一到,似乎一切都順利起來。
江州這邊的事情穩(wěn)步進行,京城里傳來一冊又一冊的新鮮話本,代替了原本充記暗示的反書。
鄭珣隨便逛逛,茶樓里說書人講的話本,不是風月客就是夏夫人的大作。
這些故事能傳播得那么快,不僅是因為書的內容本身引人入勝,還離不開陶恒的營銷。
他剛來的時侯,江州的情形十分嚴峻。
以觀書鋪在江州盤踞已久,日積月累才慢慢將規(guī)模擴大。
書鋪鼎盛之時,后宅婦人、書生先生,需要新書的時侯都只去這里。
若是書鋪突兀出現,可能會引起許多人的懷疑,但是它慢慢滲透,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反而讓大家習慣了它的存在。
若不是出了陶恒這個心細如發(fā)的犟種和鄭珣這個全知者,書鋪還能蟄伏好長一段時間。
陶恒帶著鄭珣來到一條偏僻的巷子。
巷子盡頭,有一家破舊的店面。
“這里是?”
“以觀書鋪,因為許多新的書鋪涌現,不斷擠壓之下,以觀書鋪漸漸被擠出主流,后來因為入不敷出,只能換了個破舊的鋪面。”
鄭珣挑眉:“還開著?”
“很快就開不下去了。”
“你留它這么久,可是用它釣魚?釣了多少了?”
陶恒當即笑開了:“公主料事如神。”
如今的書鋪就靠著幾個不喜歡挪窩的熟客勉強支撐。
可是釣了這么久,褐國那邊早就意識到書鋪的異常,他們已經許久沒有往陶恒手中送人了。
不過也快了,很快就到收網的時侯了。
鄭珣示意陶恒帶路:“走,去看看你的魚。”
陶恒磨磨嘰嘰,步子跟黏地上似的,不肯挪動一步。
“怎么不走?”
陶恒被她一句語氣平平的疑問嚇得一個激靈。
不怪他膽小,公主全知全能,只要稍微思索就能明白他是在撒謊。
他想瞞也瞞不住啊……
但是,他怕公主會不喜他的行為。
鄭珣看出來他有事隱瞞,她沒有質問,也沒有去看系統(tǒng),反而溫和地問道:“怎么了?”
“公主!”
陶恒“撲通”一聲跪在堅硬的地面。
“起來說話。”
陶恒沒有起,低下頭,尷尬道:“魚……都死了。”
“哦?怎么死的?”
陶恒老老實實地回答:“被我用了。”
鄭珣:?
她很好奇,用了是個什么意思,他是怎么用“人”的。
陶恒不敢賣關子,老老實實地道:“比如,上個月有個殺夫案,因為那家的丈夫時常對妻子拳打腳踢,后來更是要賣掉他們幾歲大的女兒,那婦人忍無可忍,把丈夫殺了,我……覺得她沒有什么錯,所以就讓一個以觀書鋪的臥底替她頂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