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應(yīng)過來后,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驟然朝他襲來。
他靈機一動,裝作沒有認出她的樣子,肅著臉詢問:“發(fā)生了何事?”
有膽子大的百姓在人群中大聲道:“知州大人,這些被綁著的都是拐子,想對這小姑娘下手嘞!誰曉得這小姑娘不是常人,輕輕松松就把他們反制嘍!”
“原來是這樣?”他清了清嗓子,正準(zhǔn)備好好表現(xiàn),可鄭珣沒時間陪他玩。
“吳宗禹!”鄭珣清凌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既然已經(jīng)認出本宮,就莫要裝。”
吳宗禹很想為自已辯解一番,但是他后知后覺想起來公主還有個能掐會算的名聲。
他斟酌了一瞬,果斷撩起袍子跪下:“參見元嘉長公主,公主福壽安寧,歲歲長安!”
這里的人這輩子都不曾見過公主,但是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他們卻是明白。
來不及驚訝,他們紛紛跪下學(xué)著吳宗禹的模樣行禮。
他們雖然沒有學(xué)過面對皇室的禮儀,但是照貓畫虎還是會的。
地上躺著的四個人販子本已被折騰得半死不活,聽到耳邊稀稀落落的問安聲,臉上最后一點希冀也消散了。
完了,全完了。
惹上這尊大佛,就意味著他們的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屬于他們了。
他們甚至顧不得惶恐,反而開始細數(shù)自已一生的遺憾。
“起來吧,進去說話?!?
吳宗禹恭敬地起身,動作利落得跟年輕了十歲似的,哪還有剛才的悠閑?
他跟在鄭珣側(cè)后方,這個位置既方便指路又不會僭越。
公主的腳步真快啊,明明看著腿也不長,但是他養(yǎng)尊處優(yōu)久了,哪怕用盡全力都險些追不上。
但是鄭珣身上威嚴太重,他累是累,但是連大喘氣都不怎么敢。
“公主路上辛苦,微臣讓人給你備了水……”
鄭珣也沒有照顧他的速度,打斷道:“吳宗禹,你現(xiàn)在能調(diào)動的人有多少?”
吳宗禹愣了愣,張張巴巴了好一會兒。
自他當(dāng)上汀州知州后,這里已經(jīng)十分太平。
他有什么事情,能丟給下頭人的就不會自已動,所以他對汀州的情況實在不怎么清楚。
擦了擦額頭的汗,他迅速扒拉出一個借口:“公主,這兩年汀州的人員變動頗多,所以……”
“你不知道?!?
“若本宮現(xiàn)在下達一道命令,你要多久能讓各處百姓動起來?”
“您知道的,這下頭人辦事向來啰嗦……”
“半個月可行?”
“可能……”
鄭珣忽然停下腳步,吳宗禹的話瞬間被嚇得吞回了肚子中。
“吳宗禹。”
吳宗禹腦袋一片眩暈,他好像也要完了……
鄭珣側(cè)頭看向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你很想安享晚年,對否?”
吳宗禹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本宮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將汀州的百姓轉(zhuǎn)移至定州和淇州,可能讓到?”
吳宗禹臉上的緊張之色消散。
不是他不怕,而是鄭珣這個命令在他看來就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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