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珣雖然暈了過去,但是事情卻還沒有結束。
吳宗禹推了旁邊的青年一把:“快敲鑼!”
但是,這次青年再怎么敲鑼、大喊,始終收效甚微。
許多人已經失去了冷靜,他們腦子里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地動是真的,逃,必須逃!
他們急著去告訴家人、急著去收拾家當。
這一急,就容易出事。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尖叫。
“腿!我的腿!”
“不要?。 ?
“哪個龜孫絆你爺爺!”
吳宗禹心中一緊,他已經把手底下所有可以動用的人都調了過來,但是還是有點不夠。
他開始后悔前幾天把人全部派出去。
幸好,他并非獨木。
離開的車仲安和龐云翼很快就帶著大隊人馬回來。
局面被險之又險地控制住,最后沒有出什么大亂子,只有幾個人受了點輕傷。
“這里就交給我們,吳大人先和公主回去。”
吳宗禹看了一眼,呂夢穎已經抱著鄭珣走出了一段距離,他應了一聲連忙追上去。
呂夢穎步子很快,吳宗禹跟得有點吃力。
他不敢叫苦,因為這位冷面侍衛此時的臉色實在難看。
他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頭,殷切道:“呂大人,我已飛鴿傳訊回府,大夫很快就能來,大人可需要馬或是馬車?我現在就去安排!”
呂夢穎見他周到,語氣稍稍緩和:“不用,我先走一步?!?
說完,她抱著鄭珣,提氣運功。
吳宗禹看著她身形飄逸,帶著鄭珣飛快地消失在路盡頭,佩服道:“也是,馬車緩慢,騎馬顛簸,周圍太過擁擠,及不上大俠的速度。”
這法子沒有其他的壞處,就是累人。
來不及歇息,他找了個會騎馬的侍衛:“快快,帶我回去!”
他現在的腦袋就隨著公主晃蕩,若公主好好的,他或許只是受幾句責罰,公主一旦有個萬一,他哪怕有九條命都得賠進去。
另一邊,呂夢穎回到府中,大夫也剛到。
鄭珣靜靜躺在床上,像是一幅悄無聲息的工筆畫,筆墨勾勒出她的輪廓和血肉,卻唯獨沒有點上鮮活的靈魂。
呂夢穎聽到她溫暖的心跳敲擊在自已的腦海,看到她沉靜的呼吸跳動在自已皮膚,第一次覺得寂靜的空氣如此沉重,壓得她手腳酸軟。
她甚至沒來得及惶恐,來不及擦擦臉上的汗珠。
因為她怕驚擾把脈的大夫。
大夫沉吟良久才收回手。
呂夢穎聲音干啞:“如何?”
“心神俱耗,五氣皆虛,公主的脈搏很微弱……”
呂夢穎的目光太有壓迫感,大夫越說聲音越低。
他深覺自已接了個燙手山芋,剩下的話一時間有些說不出口。
“大夫直說便是?!?
公主不是會遷怒無辜之人的性子,她自然也不會。
大夫斟酌片刻,委婉道:“我也是第一次摸到這樣的脈,若是不夠仔細,怕是會誤以為公主是個……亡故之人。”
其實他十分好奇,好好兒一個公主,如何把自已弄成了這個樣子,但這個時侯人家肯定也沒時間為他解惑,所以他半個字不敢多問。
“可能用藥?”
“應該能,但是得斟酌再斟酌,仔細再仔細,”他嘆息一聲,“在下才疏學淺,恐難以勝任?!?
以他的本事,不是不能出手,而是不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