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天亮了。

他們能看到山下模糊的樣子。

富貴在四周找了找，沒有小寶，連尸l也沒了。

不過他卻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跟昨日內(nèi)疚痛苦的樣子判若兩人。

吳宗禹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他急著清點人數(shù)，也沒太放在心上。

這一點數(shù)，他才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

昨日那些逼迫過小寶的人，全都沒了蹤跡。

吳宗禹猛地看向富貴。

富貴神色平靜，屈膝準(zhǔn)備跪下。

小珠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扯了扯富貴的手。

吳宗禹頭疼地收回目光，如常地安撫了百姓一遭。

然后他把富貴拉到一邊。

小珠喊了一聲：“大人，那邊的地松！”

她上前把吳宗禹和富貴拉到另一個地方：“你們在這兒聊。”

小珠兒沒再摻和，撿起地上的幾根枯枝，跑回曾祖母身邊。

曾祖母敲了敲她的腦袋，卻沒說什么。

其實，小珠兒的眼神也好，昨夜她目睹了一切。

她問曾祖母有沒有看見。

曾祖母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慢悠悠地道：“別人的事，少摻和。”

小珠知道，她一定看到了。

也不對，曾祖母眼神不好，不一定是看到，但一定察覺到了什么。

那小寶呢？曾祖母有看到小寶跳下山崖嗎？

富貴知道吳宗禹想問什么，他梗著脖子道：“沒錯！確實是我……”

吳宗禹打斷他：“蠢貨！”

看著富貴那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他真想抽他一頓。

“我以為你是個老實人，結(jié)果沒想到你是殺神！你這樣讓視律法為何物？視我這一身官袍為何物？”

最重要的是，他抓他還是不抓他？

富貴握著拳頭，倔強道：“以往這種事情也沒少發(fā)生吧？律法生效了幾次？律法沒生效的又有幾次？大人，您知道他們現(xiàn)在說什么嗎？他們說那村子里的人借天災(zāi)生事，卻被天災(zāi)反噬！大人，你說爽快不爽快？”

吳宗禹擰眉：“律法不完善，那就慢慢完善，現(xiàn)在律法照拂不到的地方，以后總會有變化……”

“那那些枉死的人呢？”富貴后退兩步，“大人，我不后悔。”

“你冥頑不靈！”

“大人，您是個好官，我知道，我不該讓您為難，但是不讓點什么，我這輩子無法安心！”

“他們是惡鬼，我送他們?nèi)ニ溃乙彩菒汗怼?

“富貴！”吳宗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不由得上前一步。

富貴含笑搖頭：“大人不必打斷我，您的官袍清清白白，不必因我沾上污泥，您不必自責(zé)，也不必為難，我會給您一個交代。”

“富貴！你不要讓傻事！”

“大人，我給他們償命。”

吳宗禹追到富貴面前，但是已經(jīng)晚了。

他縱身一躍，很快就跌出吳宗禹的視野。

吳宗禹撲上去，卻連他的衣角都沒抓住。

他大叫一聲，眼淚嘩嘩地砸在地上。

“大人，沒死呢。”

吳宗禹淚眼朦朧地看向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后的小姑娘：“那么高落下去，怎么會沒死？”

“下面有個平地啊，不過富貴叔崴了腳，應(yīng)該挺疼。”

小珠探頭一看，富貴坐在那塊平地上，仰頭朝他們看來，神色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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