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死了,端夢夢也死了,還有周氏,都死了,都是被我設計的。”
“你不知道,他們死的可慘了。”說著,她抱著自已的身子,慢慢蹲在了地上。
“是那種希冀被泯滅,徹底的絕望,我讓他們相互殘殺……”
“哈哈哈哈,還有周氏,臨死前,她還在費盡心思,想辦法救蕭澤呢,我就不明白,他都那么對她了,她為什么還要幫他,當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然后,我就一刀捅死了她。”
她抬手慢慢撫摸上臉上的疤痕,“我終究還是心軟的,都不曾給她臉上也劃上幾刀。”
“嘶——”
她突然倒在地上打起滾來,“疼,疼死了……”
“該死的,怎么不殺了我,他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火蛇在慢慢吞噬,端瑩瑩是有足夠的機會和時間可以逃出來的,可她沒有。
沈安安看著她在地上痛苦地翻騰,抿著唇沒有語。
“沈…沈安安,我是不是很厲害,我不比端夢夢差,對不對?”
她吃力的抬起頭,記是塵土的面容上都是執拗。
“我不比她差,是端家那些人看走了眼。”
她突然嘶吼道。
許是沒了力氣,她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一切都是那些人活該,是他們將那種希冀被毀滅的絕望加注在我的身上,我只是還給他們而已。”
“那些對不起我的人,通通都該死,都該死!!!
她目光死死盯著院門口的方向。
卻不是在看沈安安。
“果然,我都要死了,她們都不肯來看我一眼。”
她低低笑了起來,眼角都笑出了淚花。
“世家薄情,還不如讓莊戶人家的女兒,樂的自在。”
“莊戶人家,也有賣兒賣女。”沈安安平靜開口。
還不如端家,雖無情,但至少不短衣食,嬌養長大。
遇上無情的莊戶人家,怕才是骨頭渣子都不剩。
“呵,呵呵。”
她趴伏在地上,“你說得對,那就別讓人了,太苦。”
“你走吧,多謝你來看我。”
她眸光慢慢恢復,通第一次在永寧侯府相見時相差無幾。
沈安安微微點頭,在漫天火光中緩緩轉身離開。
理智回攏只是一剎,端瑩瑩痛苦的哀嚎聲再次響起,在漆黑的夜色中顯的凄厲。
沈安安覺得,她非要讓自已來這一趟,許只是為了證明她在端家不曾得到過的認可和價值。
離開二皇子府,那刺耳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手怎么這么涼,嚇到你了?”蕭淵握著她手抵在唇上呼氣。
“不是。”
她也說不清是什么感受,心里揪著的不舒服,有些沉重。
“大多時侯,人都困死于偏執。”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執念,端瑩瑩的執念,大概是從不曾得到認可的端家。
和一次次希冀后的絕望。
她垂著眸子,側臉隱在暗夜中尤為沉暗。
蕭淵不說話,把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沒關系,如今,我比你還要偏執。”
他知曉她定是又想起了那些。
馬車在四皇子府停下。
三更的鑼響起,她疲憊的眼皮子都要睜不開。
蕭淵沒有舍得吵醒她,彎腰將她從車里抱了出來。
沈安安睜開惺忪眸子,“我可以自已走回去。”
“乖,睡吧,在家里就肆意一些。”
她沒有掙扎,緩緩閉上眼睛。
等在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數日的疲憊終于散去了不少。
“醒了。”低啞的聲音響起。
她側頭,就見蕭淵穿著中衣,懶散的靠在軟枕上睨著她。
也不知什么時侯醒的。
“你怎么還沒走?”
“走去哪?”
“……你政務不忙嗎。”
“不忙,”他抬手勾住她發絲,繞在指尖上,“睡飽了嗎?”
“嗯。”她點點頭。
“那該我了。”
沈安安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傾身壓了上來。
“睡了一晚,還沒梳洗呢。”她抬手要擋,手腕磕在床沿上,發出叮當脆響。
蕭淵頓住動作,偏頭朝她手腕上的鐲子看去。
她一慌,立即塞入了被子里。
蕭淵收回視線,幽暗的眸子凝視著她。
怕他更會多想,沈安安沒有敢開口解釋。
“怎么從不曾見你戴過那鐲子?”
“一直戴著啊,許是你不曾發覺。”
“是嗎?”他注視著她,眸中都是審視。
沈安安心虛的垂頭,像是害羞往他懷里藏。
“去江南時別人送的?”蕭淵見她避而不談,危險的瞇起眼睛問。
她一怔,通時長松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