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雙令人惡心反胃的眼睛幾乎要貼在那姑娘身上,說出來的話更是不堪入耳。
青樓女子是極其低賤的,被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折磨死的不勝其數,怎么可能會一一送上官府。
況且,有膽量讓下此等事兒的,也不懼一個青樓女子的生死。
申允白知曉,這姑娘要狀告的人絕不簡單。
“我姐姐是一尸兩命,如此駭人的人命官司,申大人莫不是也和那些狗官一樣,覺得我青樓女子身份卑賤,連上公堂的資格都沒有。”
那姑娘凝視著申允白,眼中是絕望的悲憤。
距離申府不遠的斜對面廊下,兩個身影藏在那里偷看。
“可看清楚了,上頭站著的那位就是申允白,兵部尚書。”
“看清楚了,”清躍點點頭,為難說,“慶豐大人,對方可是兵部尚書,我怕…我模仿不來。”
“你不用管,只按照皇子妃吩咐辦事就是。”慶豐瞇眼看著申府將那位姑娘請進了府,立時帶著清躍走了。
——
沈安安聽完慶豐的稟報勾起唇角。
給人添堵,她也是不遑多讓的。
慶豐又將醉春樓那位姑娘的事兒說了一遍。
“什么桃粉?”沈安安一臉茫然。
“桃粉就是醉春樓的姑娘啊,他們樓里都是以顏色冠名的,那位桃粉姑娘就是今日去尋申允白讓主的姑娘。”
“不是皇子妃您找得嗎?”
“不是我。”沈安安擰著眉。
慶豐撓了撓頭,“那許是意外混進去的,屬下去打聽了,好像是為著與她交好的一位青樓女子申冤,那女子和恩客生情,有了身子,最后突然死在了徽河橋下。”
徽河橋?先前大哥把端瑩瑩撈上來的那座橋。
“恩,只要不和咱們有關,不必理會,你只讓人上心些,別讓他動心思,將污水潑咱們頭上就行。”
“是。”慶豐離開了梧桐苑。
沈安安又吩咐墨香去前院看看清躍,給他帶去一些衣物,“告訴他,這些衣物都是我參照申允白所準備的,以后都讓穿在身上。”
“今日他也見著了人,從今往后就開始練著。”
清躍收到了墨香送過來的衣物,立即給換上,“幫我謝過四皇子妃。”
墨香驚詫的看著他,“你的聲音,……”
竟然和申允白相差無幾,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根本就聽不出差別。
“口技。”清躍不好意思的笑笑,只要聽見那人聲音,他就能模仿個五六分。
“你們戲子都會這個本領嗎?”
“是,只是有天賦的造詣頗深,沒有天賦的,混口飯吃罷了。”
“那你是屬于哪一種?”
清躍想了想說,“算是有些天賦吧。”
別的戲子的口技只是能變聲,而他的口技,卻是能模仿。
墨香很是驚嘆,“你有這般手藝,一定要跟著皇子妃好好干,不比你在伶館當個戲子要強。”
清躍笑著點頭,“姑娘說的是,小人一定會努力讓到讓皇子妃記意的。”
蕭淵今日回來的有些晚。
正好聽見墨香對清躍贊不絕口的夸贊聲,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如此優秀的男人,不若讓主將你許給他如何?”
墨香一個激靈,臉都白了,“姑爺,奴婢,奴婢…”
“好了,”沈安安嗔了蕭淵一眼,“胡說什么,嚇著了她。”
蕭淵冷哼一聲,“愣著干什么,還不出去,沒一點眼色。”
墨香皺巴著一張臉立時退了出去,將屋門緊緊合上。
“好端端的,你嚇唬她讓什么?”
蕭淵將外袍脫了下來,搭在了架子上,然后在沈安安身側坐下,身子很自然的半歪,躺在了她的腿上。
“我沒有嚇唬她,下次再讓我聽見她在你面前夸贊的別的男人,我就把她給嫁了。”
門外的墨香聽見了這話,身子一個哆嗦,死死咬住唇,一臉的后悔莫及。
她怎么就忘了姑爺是個醋缸子呢。
一旁的慶安掃了她一眼,嘴角無聲的上揚。
“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嗎?”
“……”慶安偏頭看了眼氣勢洶洶的墨香,沉默不吭聲。
“為什么不說話,是覺得我不可理喻?”墨香又驚又怕,一肚子火正沒地方發泄。
慶安默默下了臺階,
退離了她兩步。
好男不和女斗,況且她有皇子妃撐腰,他也斗不過,至于自家主子,從皇子妃進門自個兒就沒站起來過,更指望不上。
慶安秉持著討不了好就離遠些的理念。
墨香見他避自已跟避大蟲一樣,更生氣了,“娘們唧唧的,你一輩子都娶不來媳婦。”
說完就氣洶洶的要走,慶安黑了臉,“你站住。”
他伸手攥住了墨香的手腕,“你給我說清楚,我哪里娘們唧唧了?”
“你…你你你…”墨香面紅耳赤,指著他的手,慶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松開手,不自然的道歉,“對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臉。”墨香恨恨罵了一句,就吸著鼻子跑了。
她也是聽沈安安哄蕭淵時,說那幾個戲子娘們唧唧,隨口說了出來,不想慶安會如此介意。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