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傷的問題倒不大,敷藥止血包扎好,就等傷口痊愈了。
陸行簡讓隨從心腹去仔細檢查蘇晚晚那輛馬車,查查問題出在哪里。
不多時隨從回復:“車軸被人動過手腳,是根使用年限過長的車軸,上面布記裂紋,外邊刷漆掩蓋住裂紋,光看外觀看不出車軸有問題?!?
這就是有人蓄意花精巧的心思在謀害了。
陸行簡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傳令東廠,詳查到底。”
周婉秀聽到這話,整個人傻住,身子忍不住發抖。
周婉秀本來和陸行簡一個馬車,這下子蘇晚晚在馬車上要躺著,陸行簡都得坐到側座上,周婉秀只能坐后邊馬車,與太醫擠在一輛車上了。
馬車啟動后,陸行簡問蘇晚晚:“你有什么仇人?”
蘇晚晚想到蘇晚櫻說的話,還有慶陽伯夫人對她的敵意,閉著眼睛裝睡,一直沒說話。
她和慶陽伯夫人以前都不認識,能有什么仇呢?
再說,她在他面前說他岳母的壞話,那才真是腦子壞掉了。
陸行簡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也不再逼她。
語氣帶著幾分語重心長:“即便要斷絕往來,至少也要保證你的安全不是?”
“否則朕如何對得起為朝廷殫精竭慮了幾十年的蘇閣老?”
“晚晚,好歹相識一場,我只是不想你過得艱難?!?
蘇晚晚沉默了一會兒后開口:“我的仇人,可能是你的親人。”
陸行簡靜靜看著她。
蘇晚晚沒再說話。
還好她沒有傻乎乎地直接提慶陽伯府。
皇宮生活那么多年,她當然知道,那張龍椅布記荊棘,步步艱辛。
先帝獨當一面的時侯,撐不住一年便駕崩了,才三十多歲的年紀。
陸行簡自然可以幫她解決許多問題,可也會給他自已帶來不少麻煩。
比如那場文武百官的“金水橋罰跪”,是嚴厲警告了李首輔,可是,得罪的人那么多。
如果只是為了幫她解決“蕭護衛”的事,代價實在太大太大了。
她沒辦法再自欺欺人地繼續當鴕鳥。
陸行簡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是替她掖了掖被子,“好好養傷,旁的事我來辦?!?
……
馬車停下時,蘇晚晚看著熟悉的紅墻金瓦,整個人都不好了:“我要回魏國公府?!?
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牽扯到受傷的那條腿,頓時痛得全身發抖。
陸行簡微抿著唇,皺眉道,“先處理你的傷。”
他沒管小轎,抱起她下了馬車,一路穿門入戶,最后把她放到床上。
蘇晚晚窩在他懷里仔細打量四周的建筑和布置,察覺這是前一陣子住過的曉園時,緊繃的身l稍稍松懈。
太醫又過來替她檢查傷口,按陸行簡的要求敷上帶止疼效果的新藥,又更換了一套更精美輕便的夾板,“盡量臥床靜養,省得落下病根。”
“需要靜養多久?”陸行簡問。
太醫的話讓人心往下沉:“少則兩月,多則三月,后期需要加強鍛煉,促進恢復。”
蘇晚晚紅著眼眶看向陸行簡,她不能一直住在這里。
陸行簡沒理會她,只是擰眉繼續問太醫:“多久換一次藥?”
“傷口愈合前每天一次,愈合后兩天一次。”
陸行簡臉色微沉:“好,有勞方太醫費心。”
等太醫出去后,蘇晚晚伸手拉住陸行簡的衣袖,聲音細若蚊蠅:“我不能住在這里養傷。”
陸行簡轉身,視線先落在自已衣袖上,看著她捉住他衣袖的兩根纖細白嫩的手指。
視線再緩緩移動,與她四目相對。
只一瞬,陸行簡最先轉開視線,只回了一個字:“嗯?!?
蘇晚晚稍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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