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巴不得他和周婉秀趕緊離開。
她剛走出飯廳,卻聽說有宮中內侍來尋她。
來的是寧壽宮掌事太監何喜,奉如今太皇太后王氏的懿旨,請蘇晚晚進宮覲見。
蘇晚晚一頭霧水。
王氏與她并算不得親厚,也沒什么關系,怎么會請她進宮?
何喜笑吟吟道:“明兒個是太皇太后的六十歲圣旦,她老人家記掛您,特地讓老奴來傳話,接您進宮陪她說說話兒。”
蘇晚晚蹙眉思忖,最后道:“還請何總管回話,妾身大病初愈,只怕進宮會過了病氣給她老人家,要不我明日進宮給她老人家遠遠磕個頭?”
何喜倒也好說話,“那老奴安排明兒個讓人接蘇夫人進宮。”
蘇晚晚客氣地送走何喜,不得不讓人收拾行李準備回城。
給太皇太后拜壽得起個大早進宮,住在田莊很顯然不現實。
顧家家仆急匆匆來報:“世子爺騎馬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夫人請二公子快回家!”
顧子鈺頓時著急起來,他請了好幾天假,本想陪蘇晚晚在這多住幾天的,哪里料到父親會突然出事。
蘇晚晚勸他趕緊回去看他父親。
顧子鈺思忖再三,最后道:“我先回去看看,你等我回來接你。”
蘇晚晚直接拒絕了:“大可不必,這一路向來太平,百事孝為先,你先忙自已的事。”
顧子鈺最后還是騎馬先走一步,把他的護衛留下一半供蘇晚晚差遣。
他母親知道這幾天他在這陪蘇晚晚,特意遣人過來尋他,只怕真有急事。
蘇晚晚讓人慢吞吞收拾行李,就想熬到陸行簡與周婉秀離開后再出發,省得與他們再遇上。
只是那邊好像也一點兒都不著急,半點動靜也沒有。
直到過了中午匆匆用過午飯,再不動身就趕不上城門關閉前進城,蘇晚晚終于啟程,反而比陸行簡他們還早一步出發。
離開田莊一個時辰左右,馬車突然失控,蘇晚晚正在閉眼假寐,一不留神摔了出去。
馬車夫惶恐地稟報:“小人死罪,車軸突然斷了,害夫人受驚!”
得虧車夫經驗豐富,發現情況不對及時勒馬減速,要不然馬車沖出山路滾下山坡,后果不堪設想!
蘇晚晚摔得七葷八素,半天才緩過來,左腿痛得鉆心徹骨,大概是傷到了骨頭,還劃破一道長口子,鮮血染濕褲腿染紅了裙裾。
兩個丫鬟情況比她略好一點,但也磕得頭破血流。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是段少有人經過的山路,還真是麻煩。
她只得讓護衛騎馬折返,去田莊再調一輛馬車過來。
不多時,身后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過來,是在她后頭出發的陸行簡等人。
蘇晚晚約束自已的人,不打算向他們求救,只是在路邊靜靜等他們過去。
陸行簡卻從車窗外看到站在路邊的鶴影,眉色頓住。
他讓人停下馬車,叫鶴影過來回話。
“怎么回事?”
鶴影急得眼眶都紅了:“馬車壞在半路,我們姑娘還受傷了……”
“她人呢?”
“還在馬車上,等著去田莊調新馬車過來。”
陸行簡看看天色,臉色冷沉下來:“胡鬧。”
這里荒山野嶺,等新馬車過來天都快黑了,若是遇到山賊怎么辦?
他掀開車簾下了馬車,走到蘇晚晚那輛壞馬車跟前,掀開車簾,只看到蘇晚晚蒼白的臉兒上掛著細密的汗珠,因為忍受著腿上的傷,身子痛得微微顫栗。
陸行簡冷著臉,眼神很銳利,想伸手去抱她,卻還是停在了半空,冷聲問:“傷到哪了?”
蘇晚晚很不想再和他扯上關系,咬著牙說:“沒事。”
陸行簡冷冷看了她一眼,上前簡單檢查一番,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自已的馬車走去。
手穿過她的膝彎時,沾了一手的鮮血。
他把她抱到自已馬車上,讓太醫迅速過來處置。
周婉秀下了馬車,站在車旁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陸行簡的神色,只覺得他的臉色鐵青得可怕。
她心臟提到半空中,心慌不已。
太醫檢查后后說蘇晚晚的小腿骨受到撞擊,引發舊日的骨傷復發,得上夾板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