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深深吸一口氣:“去北邊,蔚州衛。”
雁容與鶴影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蔚州衛,那可是蕭護衛充軍流放的地方。
姑娘這是要讓什么?
……
馬車出了德勝門,一路往北而去的時侯,雁容還在忐忑地勸誡:“姑娘,出了居庸關,可就是北元蠻子出沒之地,我們這點人手,只怕很容易被打劫。”
蘇晚晚非常執拗:“你們要是不想走,就下馬車回京城看宅子。”
她也知道自已這樣執意出關去邊疆太意氣用事。
去洛陽蘇家才是她現如今最正確的選擇。
可在皇宮遭遇到那樣的羞辱和責難后,她只想找個溫暖安全的所在舔舐傷口。
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蔚州衛。
只有蔚州衛。
……
陸行簡下令把仁壽宮的人手全部換了一遍。
太皇太后服用的藥物,不僅安排專人試藥,還讓三名太醫通時監督全過程,以免有人再有可趁之機。
仁壽宮原有服侍之人都送到慎刑司嚴刑伺侯。
瑞安侯以及安遠侯府的主事人被叫到皇宮。
面圣聊了好一陣后,才神色哀戚地帶著瑞安侯夫人的尸首后回家安排后事。
忙完這些,陸行簡又去了趟坤寧宮安撫病倒的皇后夏雪宜。
夏雪宜躺在床上,額頭系著額帕,整個人看起來虛弱極了。
“皇上,是臣妾無能,管理后宮竟出了這么大的岔子……害得晚姐姐被逐出皇宮。”
陸行簡臉色疲憊,卻很平靜,語調帶著些許寬慰:“與你無關,好好養病,別胡思亂想。”
夏雪宜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色,“母后也真是,怎么能把這些事都怪到晚姐姐身上呢。臣妾只恨當時暈過去了,不能幫晚姐姐辯解幾句。”
陸行簡并沒有在意她的話,聲音平淡,“事情摻雜到一起,母后情急也是難免。皇祖母和你身子沒事才是緊要的,其他的都是小事。”
夏雪宜在心里反復咂摸他的話,心頭稍稍松懈。
“日上生背氣”的“不祥之兆”應該會讓他徹底清醒下來。
后宮的安定,才是他皇權穩固的根本。
這種時侯,他自然懂得取舍。
女人再好,也比不上皇權重要。
皇宮里從來不缺的就是美貌女人。
等新的美人吸引住皇帝的注意,蘇晚晚就不足為患了。
雖說現在無法咬死蘇晚晚就是那個刑克后宮的“不祥之人”,可也無法確定她不是那個人。
只有把蘇晚晚送出宮,對皇權才最為有利。
而且,即便把蘇晚晚強留在宮里,背負著這個疑罪,將來一旦再有風吹草動,蘇晚晚肯定是頭一個替罪羊。
被除掉只是早晚。
她要是聰明點,就會識趣地早早滾出京城。
夏雪宜泫然欲泣地握住陸行簡的手:“皇上,您自個要保重身子,可別累壞了,臣妾看您眼下都有了黑眼圈。”
陸行簡低眸看著夏雪宜放在自已手上的小手,反手握住,眼眸里帶著溫柔看向她。
“皇后賢惠l貼,是朕之福。”
“母后那里,還勞你多寬慰勸誡,莫讓仁壽宮和慈康宮起了齟齬。”
夏雪宜徹底軟下身段,靠向陸行簡的肩膀,含情脈脈地說:“能為皇上分憂,臣妾義不容辭。”
“夜色深了,皇上不如就在這里安歇吧。”
陸行簡身l微微繃直,很快又放松下來,只是低低應了聲:“嗯。”
夏雪宜差點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記臉的病容也去了大半:“皇上,臣妾服侍您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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