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緊繃到極致。
耳朵里又出現異樣的鳴叫。
他一定是傷得很重很重,否則不會扔下她。
昨晚那么危急的情況,他都把她帶在身邊。
“你喜歡他?”
顧子鈺沒什么情緒地問了句。
蘇晚晚愣了一下,連忙搖頭:“不,我不喜歡他。”
她怎么可能喜歡他呢。
喜歡他強迫她上床?
喜歡他炮轟自已的客棧和護衛(wèi)?
還是喜歡他當著自已的面與別人調情秀恩愛?
她瘋了才會去喜歡他。
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平安。
否則,她忘不掉他撲過來護著她的畫面,怎么也過不去這個坎。
這會兒有衛(wèi)兵把她的輪椅給推過來,顧子鈺讓她重新坐上輪椅,語氣溫和不少。
“我們先在這等半天,午后再回城,你別心急。”
蘇晚晚用力握住輪椅扶手,盡量控制自已的情緒:“好。”
顧子鈺感覺她哪里有些不對,卻一時也分辨不清,只是讓人照顧好她,自已又出去帶人巡邏四周。
或許是被嚇壞了。
他心想。
瞧她衣服上干涸的血漬,嬌養(yǎng)的姑娘家大概沒經歷過昨晚這陣勢。
這里倒還罷了。
城里那段路,才真是慘絕人寰。
記街碎片。
碎尸塊與碎木片、瓦礫磚頭混在一起。
大炮讓傳統的盔甲淪為擺設。
無論是誰,身份多么尊貴,武功多么高強,挨上一記炮火,連副完整的尸身都拼湊不回來。
這場面太震撼了。
即便他這個曾經在邊疆歷練過幾年的人,也無法快速走出來。
一直到了酉時,蘇晚晚才上馬車,到蘇家時已經天黑。
鶴影迎出來:“姑娘,您回來了!”
蘇晚晚客氣地欠身感謝顧子鈺:“有勞了。”
顧子鈺盯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不太確定地說:“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我沒事。”蘇晚晚眨了眨眼睛,神色平靜了許多。
顧子鈺看著馬車被推進蘇家大門,以及蘇家附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配置,眸光微黯,閃過一抹戾氣,轉身離開。
那個男人還有精力往這安排崗哨,能有什么大問題?
蘇晚晚在床上躺了三天,只是偶爾問鶴影,外頭可有什么動靜?
鶴影搖頭:“這幾天京城戒嚴,連賣菜的都出不來了。”
蘇晚晚茫然地躺著。
如果他死了,會有喪鐘,進入二十七天的國喪期。
又或許是皇位繼承人懸而未決,先秘不發(fā)喪,等選好了皇位繼承人再公布皇帝殯天的消息。
這是最壞的結果。
當然,也有可能他只是受傷了。
她翻了個身側躺。
何必想他呢?
他若真是殯天了,沒人再阻礙她,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應該感到開心才是。
她應該開心笑出來的。
蘇晚晚笑了。
努力地笑。
她得好好想想,去哪里走走玩玩,開心享樂。
腦子里卻情不自禁地閃過他抱著她急匆匆轉移的畫面。
以及,她拼命想忘記,他撲過來抱緊她的場景。
陸佑廷說過的那些話卻時不時鉆進耳朵:“后來你在江南遇難差點死了,也是為了她吧?”
她捂住耳朵,極力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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