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七月份時的當(dāng)堂對質(zhì)相比,徐城璧蒼老了許多。
“城安兄,別來無恙?”
蘇南非常不待見徐家人,直接把他攔在門外,冷冰冰譏諷:
“魏國公,小女的嫁妝都已經(jīng)捐出去了,難道還要我們蘇家賣田賣地供養(yǎng)你們徐家?”
徐城璧一張老臉臊得通紅。
他也不知道,韓秀芬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居然找蘇晚晚打秋風(fēng)。
徹底惹惱皇帝,居然來了招“捧殺”。
徐家那個侵地案,皇帝不僅駁斥回去,還把鐵證如山的案子直接翻過來,而主張嚴懲徐家的官員都下了大獄。
這些官員身后可都是一個個大家族,現(xiàn)在眾口鑠金,都恨不得啖魏國公之肉而后快。
就連皇后娘家慶陽伯府如今也受到牽連,被罵得抬不起頭。
他更沒想到,蘇晚晚性子如此剛烈,那么多嫁妝索性都捐贈出去。
把慷慨大義的名聲徹底立住。
無論以后別人再怎么向她潑臟水,卻不能否認,她這番為國為民的大手筆。
而徐家現(xiàn)在恰恰相反,看似從侵地案中完勝,可名聲那是徹徹底底臭掉。
如今蘇南官復(fù)原職,他也只好舔著臉來求這位昔日親家?guī)鸵r一把。
蘇家在士林中清高篤直的地位,只要稍稍幫扶一把,他們徐家日子也會好過點,慢慢恢復(fù)元氣。
“城安兄說笑了,老朽慚愧。”
徐城璧很尷尬,“只是略備薄禮過來看看城安兄,并無他求。”
他畢竟是一家之主,現(xiàn)如今最想讓的是挽回徐家名聲。
蘇南絲毫不留情面:
“蘇某擔(dān)不起這聲稱呼,魏國公請回,蘇某只怕魏國公再多站一陣子,我這宅子都得變成你們徐家的。”
徐城璧只得訕訕離去,回家后怒郁難消,把韓秀芬叫來好一通臭罵。
當(dāng)天晚些時侯,兵部緊急召蘇南議事,讓蘇南當(dāng)天啟程,前往宣府大通公干。
蘇南略沉吟,還是回家把蘇晚晚和蘇晚櫻都帶上,趕在天黑前出城。
跟他們一通離京的還有之前被召到京城勤王的邊軍,一路上安全并不會有什么問題。
……
乾清宮御書房。
陸行簡站在御案旁,神色淡漠,對于永吩咐了句:“去吧。”
于永抬頭看了一眼他那雙狹長的眸子,看到里面的一片薄冷,心下凜然,把喉嚨里的話又咽了回去。
當(dāng)天晚上,京城某座宅院火光沖天,久久不息。
早朝時,臉上還沾著煙灰的新任順天府尹胡福忐忑稟報:
“啟稟皇上,昨夜慶陽伯府突發(fā)大火,微臣親至現(xiàn)場救援,奈何天干物燥,火勢太大,燒死者甚眾!”
火勢相當(dāng)詭異,夏家主子們居住的房屋全被火吞沒,下人房倒多數(shù)幸免于難。
街坊鄰里無不拍手稱快,沒什么人肯去救火。
去年夏家當(dāng)上皇親國戚后,就大肆擴建宅邸,強制左鄰右舍搬遷給他們家騰地兒。
那些在附近居住了百來年的人家怨聲載道。
當(dāng)時朝廷缺錢缺得厲害,內(nèi)承運庫空空如也,壓根拿不出給鄰居們的補償款。
這事鬧到后來,工部尚書親自上書,請旨停止擴建夏家宅邸,說等來年朝廷有錢了再辦這事。
最后卻被駁了回來。
鄰居們迫于夏家的身份和地位,不得不忍氣吞聲自掏腰包搬走,白白被夏家強占祖宅。
現(xiàn)如今看到夏家落難,個個只覺得大快人心,惡有惡報。
陸行簡眼眸聚攏,看向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