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后正在與金太夫人說話。
“娘娘,你又何必執拗?晚晚是你的親侄女兒,你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看待不就好了?”
金太夫人記腔愁緒,兩鬢的白頭發又添了不少。
如今皇上大權在握,太后好容易與皇上緩和關系,卻要為死了十年的秀宜公主報仇。
打算殺皇帝,除皇后。
這是非要把張家往泥坑里拖。
張太后通意,張家的姻親們也不會通意??!
“娘,如果我被人害死,你也不打算替我報仇嗎?”張太后紅著眼眶冷笑。
金太夫人一時語塞。
手里握著的龍頭拐杖松了緊,緊了松。
張家如今的風光和富貴,全仰仗于張太后能高坐鳳位。
張太后的弟弟張鶴凌才能迎娶嘉善公主的女兒為妻,與靖遠伯府、會昌侯府結成了姻親。
不給報仇的話說不出口。
靖遠伯,那可是大梁王朝文官以功勛封爵的第一人。
英宗時期赫赫有名的橫亙文官、武將兩大群l的響當當人物。
在英宗皇帝“奪門復辟”中成功站隊,避免了被清算。
后來靖遠伯府次子又迎娶了英宗皇帝的第二女嘉善公主,成為外戚。
嘉善公主的兩個女兒,一個嫁給了會昌侯孫銘,另一個則嫁給了張鶴凌。
至于會昌侯府,那曾經是凌駕于皇權之上的可怕存在。
也是本朝唯一一個手握京師兵權的實權外戚,英宗皇帝的舅舅家。
憲宗皇帝即位頭十年,一直在與會昌侯府奪權。
連生出來的兒子都只敢秘密藏起來,生怕被會昌侯府來個“去父留子”,扶幼帝登基。
如果不是安國公府足夠給力,憲宗能不能斗得過會昌侯府都不好說。
現如今,幾十年風雨過去。
靖遠伯府、會昌侯府憑借著高超的政治手腕度過狂風暴雨,避免被清算,平安落地,休養生息。
哪里肯再鋌而走險?
張家也一樣。
前一陣經歷過皇帝的鐵腕敲打,如今劫后余生,嚇得瑟瑟發抖,哪里還敢造次?
可若是順著太后說“報仇”,那張太后執意對皇帝皇后動手的念頭就很難打消。
這可是不亞于謀反的滅族大罪。
非通兒戲。
她可不能由著張太后任性,把大家都拖入深淵。
“娘娘,你可別被奸人蒙蔽,聽風就是雨?!本o太夫人不敢硬勸,只好苦口婆心地慢慢說。
“晚晚那孩子幾乎就是在你眼前長大的。老老實實,一句話都不敢多說,怎么可能敢殺人?”
“秀宜什么性子你還不知道?”
“連天上的月亮都想要,只有她欺負別人,哪有會別人欺負她的時侯?”
“那年她讓人把晚晚抽了一頓鞭子,晚晚連哭都不敢哭,事后也沒去告個狀,要個說法。”
張太后柳眉倒豎:“她一個寄養的臣女,難道還敢頂撞金枝玉葉?!”
金太夫人頓了頓,話頭一轉:
“是,秀宜是金枝玉葉,太子爺就不是?太子爺讓她停手,她聽了嗎?”
“鞭子都抽到太子爺身上了!還不都是你把她給慣壞了?”
張太后反駁:“哪有哥哥不維護自已妹妹維護外人的?那也是陸行簡的不是!”
“可是,秀宜把太子爺當哥哥了嗎?說什么等弟弟出生了,就讓父皇廢太子。”金太夫人深深吸了口氣,后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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