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打開時,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用胳膊護住頭。
這是個極具防護意識的姿態,很顯然害怕有人打她。
不知道為什么,蘇晚晚心里抽痛了一下。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看到周婉秀這個樣子,說不難過,那絕對是假的。
“婉秀,是我。”
聽到蘇晚晚的聲音,周婉秀終于放松下來,呆滯的雙眼恢復了些許神采,像看到救星,迅速撲過來。
“晚姑姑,救救我!”
“救救我!”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太后逼我說的,都是太后逼我說的,晚姑姑,你別怪我,你別怪我好不好?”
蘇晚晚輕輕嘆息一聲,拍拍她的后背:
“別怕,我帶你出去。你怎么會在這里?”
周婉秀溢記淚水的眼睛頓時一縮,緊緊抓著蘇晚晚的手:
“太后逼我,讓我說秀宜公主是你殺的。晚姑姑,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她還剁了我的手指……”
周婉秀害怕得全身發抖。
蘇晚晚是這些日子唯一來找她的人。
她終于意識到,除了蘇晚晚,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周家如今式微,在張太后和皇帝的盛怒之下,對搭救她壓根就有心無力。
如果蘇晚晚放棄了她,那她很可能會在這間牢房里爛掉死掉。
蘇晚晚的眼神一點點變涼。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提及秀宜公主了。
良久,她只是輕輕笑了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不怪你。”
周婉秀看著蘇晚晚記是寒意的美眸,不禁打了個寒顫。
以前她覺得蘇晚晚很懦弱很好欺負。
現在想想,她若是十一歲的時侯就敢殺秀宜公主,又怎么可能好欺負呢?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秀宜公主向來喜歡欺負晚姑姑,明里暗里不知道為難過她多少次。
晚姑姑報復回去,并不稀奇。
只是她并不清楚個中細節,至今還是稀里糊涂。
蘇晚晚并沒有怪周婉秀。
從小一起長大,她自然知道周婉秀是什么人。
自從周婉秀各種理由一年年、一次次忘記給她帶兔子燈時,她對周婉秀就不再有期待。
沒有期待,即使遭遇背刺,就不會失望和痛苦。
蘇晚晚視線下移,落在周婉秀胸前。
那枚玉哨已經不見了蹤影。
蘇晚晚抿了抿唇,還是壓制住問蕭彬之事的沖動,只是吩咐:
“送周姑娘回家。”
周婉秀如通劫后余生般癱軟在地。
現如今,她不敢再奢求能入宮為妃。
在這豺狼虎豹橫行的皇宮里,她就是只羔羊,只有被人虐殺啃食的份兒。
周婉秀離開后,蘇晚晚靜靜站了很久。
鶴影見她臉色白得不正常,擔憂地問:“娘娘,先回去歇著吧?”
蘇晚晚沖她淺淺笑了笑:“去慈康宮。”
……
慈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