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面色戰戰兢兢地在殿外求見時,陸行簡才松開蘇晚晚,面色如常地落座,唇上還帶著層水光。
蘇晚晚有幾分不自在,面色窘然地坐在他身旁。
太醫連頭都不敢抬:“回皇上,嫣若姑娘略有中暑跡象,該開幾副藥悉心調理。”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惶恐:
“至于馬姑娘,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應是滑脈,有孕月余。”
蘇晚晚聽到這話,身子僵住,全身血液瞬間凝固。
心臟有一瞬間的抽痛。
果然。
他當真找別的女人替他生孩子。
陸行簡挑眉,對太醫的這個消息感到吃驚。
隨即本能地看向蘇晚晚。
蘇晚晚察覺到他的視線,悄悄掐了自已一把,盡量讓自已顯得正常,擠出一絲笑容。
“恭喜皇上,喜得龍嗣。”
陸行簡頓時黑了臉。
太醫聽到蘇晚晚說恭喜皇上,終于悄悄松了口氣,笑著附和道:
“恭喜皇上,喜得龍嗣!”
皇上膝下尚無一兒半女,這是大喜事,應該會有賞賜下來。
然而。
陸行簡整個人都緊繃著,沒有半分喜氣,揮了揮手讓太醫退下。
那動作,極其不耐煩。
他也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蹙眉發了一會兒呆。
過了半天才涼涼地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
“這才是你今天回來的目的?”
蘇晚晚攥緊手,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憋悶。
好像是她在算計他。
也能理解,是她回來提醒他給馬姬把脈,恰恰馬姬被診斷出懷孕。
怎么看,她都是故意回來捅破此事的。
蘇晚晚盡量讓語氣平靜:“可不是臣妾留宿馬姑娘的。”
陸行簡額頭青筋跳了跳,眼底極冷。
“你非得這樣?”
這話說得,好像是她讓馬姬懷孕似的。
先前兩人之間的曖昧與親密,此刻蕩然無存。
“臣妾無能,不能為皇家綿延子嗣,自然期盼其他女子能為皇上開枝散葉。”
“這是件喜事。”
蘇晚晚撐著皇后的大度風范,并不想生事。
宮里等著生事的人多得很。
她犯不著出這個頭。
她犯不著出這個頭。
陸行簡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語氣諷刺:
“朕真有福氣,得賢妻如此。”
這副陰陽怪氣的腔調,讓蘇晚晚很不舒服。
她站起身,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馬姑娘既然懷了龍嗣,該有的待遇和位分也不能少,皇上酌情安排。”
“臣妾去把好消息告訴仁壽宮和慈康宮。”
陸行簡卻猛地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拉得她重心不穩,踉蹌著跌倒在他身上。
“皇上,請自重!”
蘇晚晚冷下臉,掙扎著想站起身。
臟了的男人,她可不想再碰。
現在想想剛才那個吻,都感覺怪惡心的。
“既然要裝賢妻,就索性裝得徹底點,侍奉夫君也是你的職責。”
陸行簡的臉色很不好看,手禁錮著她的腰,聲音帶著斥責。
侍奉個狗屁!
“找你的馬姬去!”
她索性不裝了,怒氣沖沖地說。
陸行簡看著她不情不愿的樣子,和慢慢變紅的眼眶,身上的戾氣反而消散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