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馬姬于他,重要到了這個地步。
他果然是個精通謀算的家伙,拿蕭彬來威脅她。
她很快調整情緒,反而笑了笑。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喜歡馬姬就好好養著,我不會動她的。”
“你答應過不為難蕭彬,希望你說話算數。”
說完,她轉身打算回臥室。
陸行簡疲憊地揉著眉心:
“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信任了嗎?”
“蘇晚晚,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就真的感受不到一點點嗎?”
蘇晚晚頓住腳步,并沒有轉身。
盡可能讓聲音平靜。
“所謂掏心掏肺,就是把我當個偶爾逗悶的玩意兒?”
“陸行簡,我在你這里受夠了委屈,不需要你的掏心掏肺,只想要你放手,成全我,可以嗎?”
陸行簡側目看著她的背影,良久還是站起來,慢慢走過去從背后抱著她。
“我們是生通衾死通槨的夫妻,我不會放手的。”
聲音沙啞得厲害。
蘇晚晚無語。
“那我們只能是對怨偶,互相折磨一輩子。”
陸行簡深深嘆了口氣。
“折磨就折磨吧,我認了。”
他的臉頰輕輕蹭著她的發頂。
“馬姬空有一副皮囊,實際是個被賣了還替人數錢的草包。我怎么可能看上這種女人?”
“你太看輕我了。”
“一開始我就是打著利用她給你解圍的心思,她也存心勾引我牟利。”
“這種人我防備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喜歡上她?”
“從小到大,比她美比她有手段的女人我見得還少了?”
“晚晚,”陸行簡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無可奈何和疲憊,聲音低沉了許多。
“別人都只看到我身上的光芒,都想從我身上咬塊肉。”
“只有你,知道我的狼狽和恐懼,從來都在為我打算。”
說到這里,他的喉嚨有點硬,聲音悶悶地不太清亮。
“還有蘇家。”
“晚晚,我怎么可能不愛你,去對什么破馬姬牛姬動心?”
蘇晚晚情不自禁地淚目。
陸行簡親吻著她的頭發,“別難過了嗯?”
“你要是覺得我哪里讓得不對,說出來,我都改,行不行?”
蘇晚晚并不想揭過馬姬這根刺。
“那馬姬……”
實在是扎得太深太痛了。
不拔出來,以后的日子都不會安生。
陸行簡語氣平和,很顯然是深思熟慮過的。
“她已經沒了利用價值,賞也賞完了,以后和咱們完全不相干。”
蘇晚晚并不好糊弄。
“你都肯冒險救她,就是喜歡她,干嘛死不承認?”
陸行簡把她往懷里緊了緊,無可奈何地長吁口氣。
“赤子匍匐將入井,非赤子之罪。嫂溺不援,是豺狼也。”
“晚晚,我是人,不是畜生。”
蘇晚晚沉默了。
“赤子匍匐將入井”是《孟子》里的典故。
一個嬰兒眼看就要掉進井里,任何人都會上前去救。
救這個嬰兒,不是因為“兼愛”,而是出于“天性”,這是人人都有的“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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