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嫂子掉進(jìn)水里了,還不趕快拉一把,那就是畜生。
所以孟子說,只要是人,都會去救,與性別沒關(guān)系,與親疏也沒關(guān)系。
蘇晚晚明白他說的惻隱之心。
他是個冷血理性的皇帝,也是個有著正常情感的普通男人。
可她那么長時間積累的怨氣和委屈,并不會因?yàn)橐痪洹皭烹[之心”就會消散。
她依舊怨氣十足:“那你舍不得殺她。”
馬姬是死是活,她其實(shí)并不關(guān)心。
如果她真的容不下馬姬,有的是下手機(jī)會,哪里用非逼著他殺她?
問題并不是出在馬姬身上。
馬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類人。
殺是殺不完的,會前仆后繼,永無斷絕。
她在意的,素來只是這個男人對馬姬的刻意偏袒和保護(hù)。
你看,一旦要傷害到馬姬,他就舍不得了。
陸行簡耐著性子掰開了揉碎了說,卻并不讓步。
“馬姬罪不至死,于我而反而有功。”
“倘若為了討你歡心我就殺了她,如此昏庸的皇帝,你能看得上?這皇位我也坐不穩(wěn),咱們一家子遲早玩完。”
她只是平靜地等他說完,淡眉淡眼。
“說完了就走吧,不送。”
陸行簡頓了頓,換了個話題,“不想知道白蓮教現(xiàn)在如何了嗎?”
這話倒是勾起了蘇晚晚的關(guān)注,站在那里,等著他的下文。
陸行簡卻不說了,捶捶自已的肩膀,又伸了個懶腰。
“累死了,得歇會兒才能有力氣說。”
蘇晚晚懶得再搭理他,自已先回臥室去了。
等她洗完澡出來,正看到陸行簡正翹著腿躺床上,十分悠哉。
蘇晚晚瞥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陸行簡一個翻身騰起,快步上前直接把她騰空抱起來,放到床上后又挑眉問,“不是想聽白蓮教的事嗎?”
“現(xiàn)在不想知道了。”蘇晚晚看著堵在床邊的他,整個人身子繃著,語氣有點(diǎn)冷,“你不走我走。”
陸行簡懶洋洋地聳聳肩:
“你看我澡也洗了,衣服也換了,這會兒被趕出去,多沒面子。”
他往前俯身,湊到她耳邊,笑了一下.
“以后只怕宮里宮外都傳遍了,說皇上懼內(nèi),我還怎么服眾?”
蘇晚晚身子往后仰,避開與他的身l接觸,嫌棄意味十足。
“不會的,他們長了眼睛,又不是瞎子。”
陸行簡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唇角勾出幾分涼薄。
“你落個母大蟲的名聲,多不好聽。”
蘇晚晚抿唇,翻了個白眼,不齒他的行徑:
“你倒學(xué)會耍無賴了。”
“我母大蟲無所謂,你就更可以大大方方地寵她了,廢后名正順。”
反正他有馬姬,她母大蟲不得夫君喜歡,旁人反而更能l諒他的不易。
話題又扯了回去,一時間空氣安靜。
雙方都坐在床上僵持著。
良久,陸行簡才涼涼地嗤笑一聲。
“明天我就給那馬姬賜婚,嫁得遠(yuǎn)遠(yuǎn)的,你看我還怎么寵她,狠狠寵!”
蘇晚晚頓了頓。
這話終于有兩分誠意。
陸行簡高大的身材在床邊擋著,她想下床也不容易,索性懶得折騰,躺下面朝里就睡,與他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