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修復一個精神病人的情緒,我認為不到迫不得已,就不應該是把他關起來,而是應該讓他走出去,像個正常人一樣,重新成為我們。”
“籠子是留給犯人的,不該留給已經遭受了太多痛苦的病人。”
賀予不喜歡謝清呈,但他認同謝清呈說過的這些話。
謝清呈能在他身邊留這么久,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理念,讓賀予覺得,他好歹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所以像昨天那樣的事情發生之后,他意識到自己沒有把握住尺度,確實冒犯了謝清呈,那他至少會愿意出去和謝清呈道個歉。
可誰知謝清呈看慣了他的偽裝,就覺得他道歉也是假的,潑了他一頭一臉的啤酒。
賀予想到這里情緒就變得很陰暗,他閉了閉眼,竭力把那種冰珠子順著臉頰淌下來的恥辱感撇去腦后。
算了……不要再想了。
至少謝清呈只是罵他潑他,沒有真正地像那些人一樣把精神病當動物一樣看待。
如果自己當初進了像成康這樣的瘋人院,病情可能早就比現在更嚴重了。
江蘭佩在里面二十年,她的病情究竟是減輕了,還是加重了?她或許本不會走上這條路的。
“賀少,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老趙敲了敲他的房間門,在得到允許后進來向他匯報了一些情況。小黃狗怯怯地跟在他身后,謹慎地搖著尾巴。
“我已經和救助站的人打過招呼,也和賀總說了您的意思,莊志強被暫時安頓到了我們的療養中心。不會送去宛平了。”
賀予說:“好,辛苦了。”
莊志強也是福大命大,住的樓層低,第一時間就被消防搶救了出來,他好歹和他們也有緣份,經過這件事,賀予沒打算對之束手不管。
再說謝雪也一定在意他。
成康大火災里受到牽連的人都有了一個禮拜左右的長假,以此來調理身心。
日子還要往前看,既然從煉獄火海出來了,那就更要高高興興的,平平靜靜地過下去。
賀予心想,謝清呈不是說沒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嗎?不是說如果有誰能和他在一起一個月以上,謝清呈就跟他姓嗎?
好。那他偏要和謝雪在一起。
他要和謝清呈最親密的人在一起,要把謝清呈的妹妹從他身邊奪走——到了那個時候,謝清呈怕是得改叫賀清呈了,也不知道那男人會是怎么樣的心境。
想到這里,賀予都有些輕微的愉悅感。
——那張不可一世,嚴肅冷峻的臉龐……會不會流露出他從未見過的神情?
于是賀予在休息了一個禮拜后,很快地回到了大學校園內。
他準備好了打謝清呈的臉,向謝清呈最珍愛的妹妹告白。
在一座別墅的露臺上。
戶外燈不亮,昏沉沉的,旁邊環繞著幾只逐光的飛蟲,光線濕潤地像發了一層白毛汗,虛籠著一張背對著露臺大門的軟椅。
軟椅上坐了一個人。
看不到背影,推門進來的屬下,只能看見那個人的半截手肘,斜搭著椅靠。
“是嗎?出現了那些精神病人在極短的時間內成功逃脫的情況嗎?”
“是的,段老板。”
“有意思……”椅子上的那個被稱為段老板的人發出了輕輕的笑聲,“互幫互助?成康是個精神病院,不是教小朋友們講文明懂禮貌的托兒所吧。這事真是反常。”
下屬頭上冒著冷汗:“段老板,成康的監控原本就是殘壞的,而且發生大火之后,沒有壞的那些也全部都被破壞掉了。我們想調取當時的記錄,但實在是……”
“我就沒指望能從梁季成那個廢物那里調出什么有用的記錄。”
段老板停了一停。
“警局那邊,給出什么消息沒有?”
“那邊倒是有,有幾個精神病人說,當時好像有病友給了他們鑰匙,讓他們互相幫著開門,但是更多的內容,也從他們嘴里套不出來了。”
段老板輕輕地冷笑:“給他們鑰匙,讓他們開門,他們就會聽嗎?”
“……”
“那可是在火海。生死關頭。”
下屬一個激靈:“段老板,難道說——”
軟椅上的男人沒再答話,昏暗的燈光照亮了他隨意擱在面前涂寫的紙。
上面寫著兩個字,但又被圈起來,打了個問號。
那兩個字是:
血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卑微作者:陳慢暫時先退一下,下次再讓謝哥來派出所找他==但是陳慢的存在遲早會讓賀老板醋上的……是吧賀老板?你看陳警官也不差啊,人家也年輕,也帥,也符合一個年下攻該有的基本素質,他還公務員呢。賀老板你慌不慌。你要有點危機意識。
賀予:請問您,我為什么要慌一個公務員。
陳慢:聽說你在我們所里搜索sqyh物品,麻煩你配合我進行調查。
謝清呈:他搜什么sqyh物品了。
陳慢:謝哥你不用管,你冷不冷,我衣服借你穿。
賀予(微笑):哦,真貼心,然后再送他一杯冰鎮啤酒讓他潑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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