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吟雖戴著面具不語,但能感受到他很不高興。
打斷他說話的人合該殺殺殺。
“我跟你說,你不要再給我傳送靈蝶了……”
那個叫什么殊月的已經(jīng)連影子都沒了。
第二日過得異常清凈,果然再無靈蝶打擾。
木秀笑道:“果然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得上你。”
游吟道:“你在說什么東西。發(fā)信的人發(fā)錯人了,我已經(jīng)教訓過她。”
游吟想起那個奇怪的殊月,可能她確實只是憋了一腔話想找人傾訴,而并非對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不太高興地回到閣子內(nèi),與一個輕快跑過去的身影擦肩而過。
那一瞬間,桃花瓣如落雨,紛紛而下,仿若有一道淺紅的弧光,籠罩在那女修身上,將她從頭到腳照得分毫畢現(xiàn),他不禁扭過頭看她。
徐千嶼正要去找?guī)熜郑财婀值乜粗我鳎碳t的光將對方銀色的面具上紋路勾勒十分清晰,她心想,這人身上佩戴什么法器,步步落花,將自己襯托得仿佛塵世中心一般,好生自戀。
正想著,手臂被來人猛然一拉,拉近了,游吟道:“是你啊,可算讓我找到你了。”
徐千嶼聽得這口氣橫得熟悉,再順著對方目光看到她手臂上那枚心形印記,猛然想起來了:
這少年是她當日與阮竹清、虞楚初次去水月花境中吃飯時,遇到的那名給她留下印記的天山弟子。
“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送上門來了。”徐千嶼剛罵了一句,注意到二人周遭變化,進入一個類似戰(zhàn)陣的空間內(nèi)。只是四面一片嫣粉色望不到邊,團花似錦,簇擁著亭臺水榭,“這是什么地方?”
游吟尖刻地一聲冷笑:“這是我們天山標記道侶所用的‘桃花留痕’,此處應(yīng)該就是傳說求愛之處,桃花塢吧。”
天山男修對于合籍之事頗為鄭重。若是合籍成功,一對眷侶會在桃花塢幻境內(nèi)度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日子,免除外物打擾。
“你有毛病?”徐千嶼火冒三丈伸出手臂道,“快給我把這個印記弄掉。”
游吟暗自捻訣,見四周毫無反應(yīng),亦是崩潰。
他只知“桃花留痕”落在人身上,可在下次見面時與對方有所感應(yīng),不至使愛人失落于茫茫人海,卻不知道桃花塢也會隨之打開,亦不知道如何關(guān)閉。
但這一點他并不會告訴徐千嶼。
游吟:“……你先還錢。”
兩人話不投機,竟在原本用于求愛的地方動起手來。
徐千嶼出不去,先暴力地砍倒一棵樹,漫天花瓣紛紛如雨,又去狂砍另一棵。
游吟不知從何處攔起,雖然他并不在乎有無愛侶,但自身財產(chǎn)受到威脅,亦是火冒三丈:“我警告你,不要損毀我的求愛之地。”
“那你倒是放我出去啊。”徐千嶼又一腳踹向亭子,廊柱折斷,撲通一聲,整個亭子傾塌入水中。
“你給我站住。”游吟拔劍,此劍漆黑,綿延如虹,抽出來時,三昧火擦亮,天地為之一暗。軟劍剛出鞘,便被一條透明的鞭子無聲纏緊,動彈不得。
游吟悚然一驚,眼警惕地抬起來。
徐千嶼扯著打神鞭,一雙寶珠般的眼睛無畏地注視著他,幾能映出他的倒影。她的實力與境界,與上次見面時不可同日而語。出手輕盈,卻含殺意,生生逼出了他的戰(zhàn)意。
二人一拉一絞之間,游吟覺察不對,只見透明的鞭身如飲血一般,慢慢地暈成紅色,徐千嶼亦不想傷人,迅速收了鞭。
奪神鞭落于徐千嶼手中,盤成寶瓶狀。徐千嶼驚異地看著紫色三昧火與原有的橙色凰火同時從瓶口升起,如并蒂之花。
徐千嶼心道,原來鞭上火種,還能增加的?
游吟亦是驚訝,這人,怎么打他一下,就卷走了他的三昧火?
二人神魂入幻境內(nèi),但在外人看來,身體仍然如兩尊雕塑,僵立在閣子前。
花涼雨睡醒了,感覺不到了徐千嶼的神魂,便從自靈池內(nèi)探出頭尋她。
她頭發(fā)散亂披著,鼻尖貼著墻壁來回尋覓,忽而看見“楚臨風”的牌子就在眼前,若有所思,意識到這是昨日徐千嶼令她出來的地方。
她便學著徐千嶼的樣子,敲了敲閣子的門。
然后在里面的人打開門的瞬間,嫻熟地咧嘴微笑,七竅噴血。
“啊——”
桃花塢內(nèi)的游吟聽到一聲大喊,隨后一只大掌伸進來,直接將幻境撕裂,二人神魂強行歸位。
游吟睜開眼,楚臨風的手如鐵箍一般抱著他,正閉著眼睛發(fā)出驚恐的慘叫,左鄰右舍的燈又全部亮起了。
“有完沒完啊?”
“讓不讓人睡了。”
“楚臨風天天做噩夢?”
“他好像把蜃物抓住了。”
混亂中,游吟一邊拿劍鞘砸快要把他肋骨勒斷的楚臨風,一面艱難地扭過頭,一把抓住往外面跑的徐千嶼:“你別想跑。”
一道冰刃飛來,刺啦一聲割裂衣袖,游吟手上一松,徐千嶼頓時如離弦的箭一般沒了影子。
冰刃迅速凝聚實形,自底向上,現(xiàn)出一個玉冠云裳的身影。
沈溯微抬眼,這雙深秀的眼格外地亮:“桃花留痕是你們天山之人鄭重之物,還請你從我?guī)熋蒙砩鲜栈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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