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大地回春,氣溫依然很低,但是每天都有太陽。
體育課自由活動后,林佳拉著簡幸在一旁看男生打球,球員分兩隊,一隊他們班的,一隊高二的,是秦嘉銘班。
簡幸也是課前在操場上碰到秦嘉銘才知道他們體育課在同一節。
大概是因為秦嘉銘和徐正清關系近,兩個班經常在一起打球,這會兒也是,不僅打,還特意把秦嘉銘和徐正清推為各自班的前鋒。
徐正清平時做事風格一般都是“恰到好處”,打球也是,即便是前鋒,他也沒有沖得很猛。
這讓觀球的人覺得很舒服,偶爾還有人拿手機拍照,錄視頻,光明正大傳閱并點評。
熙攘之中,簡幸表情冷淡得好像對這球賽毫無興趣。
如果她眼睛也同樣冷漠的話。
只可惜,太陽很大,照得她臉很紅。
這些,分明是她偷偷喜歡一個人的證明。
“簡幸,”旁邊林佳偷偷湊上來,“我問你個事啊。”
簡幸眨了眨眼睛,微微把耳朵送到林佳嘴邊說:“你問。”
林佳說著湊得更近,她眼睛盯看著籃球架的方向,小聲說:“剛剛跟你說話的那個,你和他很熟嗎?”
簡幸一怔,扭頭看林佳。
林佳反問:“看我干嘛?”
簡幸沒說話。
兩三秒后,林佳破罐破摔承認道:“行行行,我看上他了!想了解他一下!行不行!”
“他……”簡幸看著林佳眼里的光,猶豫了。
“他怎么了?”林佳只停頓了兩秒,主動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簡幸默默點了下頭。
本以為林佳會難過,誰知道她下一秒來了句:“有就有唄,這個年齡誰還沒個喜歡的人,沒事,我不在乎,單身就行。”
“他確實單身。”簡幸又扭回頭看向球場。
男生們紛紛脫了校服外套和棉外套,大多都只穿了件衛衣,起落之間人人都是意氣風發。
“那他叫什么名字啊?”林佳說,“其實之前我就見過他,他老跟徐正清一起,不過沒什么機會認識他,沒想到你跟他認識嘿!”
簡幸笑笑說:“他叫秦嘉銘,高二。”
“那你們怎么認識的啊?”林佳又問一次。
簡幸想到和秦嘉銘的初相識,沒忍住笑了笑說:“我朋友過生日,在大排檔吃飯,他好像跟朋友玩游戲輸了,過來找我朋友要手機號。”
“然后呢?”林佳說,“笑點在哪?”
簡幸笑得更明顯,“然后他就說了兩句誓詞,結果打雷了,我朋友讓他趕緊住嘴,別瞎發誓。”
“哈哈哈哈哈哈,”林佳樂了半天,才忽然問一句,“那他喜歡的是你朋友啊?”
簡幸沒想到她那么敏感,但也如實點頭。
“唉,那看來你朋友長得很好看咯。”
簡幸好奇她是怎么得出這結論的,疑惑看她。
“只有好看的人才敢那么囂張啊,”林佳說,“我平時那么虎,如果大晚上碰到一男的來要手機號,身邊還一群起哄的,我只敢慫著。”
簡幸說:“她確實很好看。”
林佳捂胸口,“啊,好心痛。”
簡幸笑著看她演,過一會兒又說:“不過秦嘉銘以前沒這樣。”
“哪樣?”林佳問。
簡幸微微瞇起眼睛看秦嘉銘,說:“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看著很好學生,他現在成績也不錯,后來他跟我朋友告白,我朋友說他是個小屁孩,玩的也都是小屁孩,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啊……”林佳表情有點復雜,“那秦嘉銘是因為那女的……對不起,因為你朋友才這樣……墮落了?”
“談不上墮落。”
球場上,秦嘉銘失了一個球,有些不高興地隔空點了點陳博予,陳博予一邊做鬼臉一邊把徐正清推在自己前面擋著,秦嘉銘非常看不上地撞了徐正清一下,沒多久徐正清蓋了秦嘉銘一個三分。
蓋完笑著單手擋在身前,十分紳士且欠揍地朝秦嘉銘行了一個鞠躬禮,惹得周圍看球的女生尖叫起哄。
簡幸那些明目張膽為他搖旗吶喊的人群,神情淡淡。
她說:“他可能只是想去她的世界里看看。”
或許,他還想成為她會喜歡的人。
只是他不懂,陳煙白要的喜歡,是不需要犧牲的。
“還挺深情,”林佳罵了一句,“你媽的,我更喜歡他了。”
她站起來,“我去給他送水。”
林佳身影義無反顧,直奔秦嘉銘,哪怕被人起哄她也毫不在意,甚至大大方方地和秦嘉銘說話。
陽光下,簡幸看到她微紅的耳朵,和背在身后偷偷絞在一起的手指。
不知為何,這畫面簡幸看著都高興。
她看著,微微坐直了身體,兩手比了個畫框,把他們圈在了一起。
下課前,老師喊集合,簡幸從坐席上下去,路過球場的時候秦嘉銘喊了她一聲:“簡幸。”
一嗓門引起不少人關注。
男生看過來的眼神大多意味深長,女生則是不而喻的窺探更多一些。
簡幸波瀾不驚走過去,問秦嘉銘什么事。
秦嘉銘很隨意地問了句:“沒什么事啊,跟你打聲招呼唄。”
簡幸覺得他有病,轉身要走,秦嘉銘笑著伸手攔了她一下說:“說點正經的,你要不要什么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