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理科?選這個?”林佳驚。
簡幸表情也有點無奈,“也可能選傳媒編導,或者新聞。”
“都是文科誒,”林佳問,“那你當初怎么不選文啊。”
簡幸趴在走廊的護欄上,盯著遠方成團的云看,那云特別像醫院里的白色被子。
“以前沒想好,”簡幸說,“最近發現自己對這些很感興趣。”
“也很好啊其實,”林佳說,“其實仔細看看,你還挺有這一塊的氣質,看著神神秘秘的。誒,那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書啊?”
以前沒什么機會,后來才……
但是簡幸也點頭了,“挺喜歡的。”
“那回頭我給你要個書單,絕對都是好書推薦。”林佳說。
“誰的啊?”簡幸好奇問。
林佳說:“班長的。”
簡幸愣了下,“誰?”
“徐正清啊,”林佳說,“他就挺喜歡看書的,徐班是他舅舅你知道吧?他從小就在和中混著長大的,徐班辦公室的書他基本看了一遍,初中每次閱讀小會上他都能搬出來兩本名著,反正聽上去都挺高級的。”
簡幸想了想剛剛林佳說的那句話,猶豫著問:“你是要去找徐正清要嗎?”
“怎么可能,”林佳說,“你問他他自己都答不上來,你別管了,反正我能給你搞來。”
林佳沒讓簡幸管,簡幸就真的沒管,主要是也確實不知道該從哪管。
過了一個周末,林佳忽然給簡幸一個書單,上面密密麻麻幾十本書,有一部分簡幸看到書名有點印象。
在新華書店見過。
簡幸隨口問:“這么多,你找誰要的啊?”
“嘿嘿,我以前一個同學,她姐姐比我們高一屆,學編劇的,上學期藝考前她姐姐找她要了徐正清的書單,你上次說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了。”
簡幸:“哦,謝謝你啊林佳。”
“客氣,慢慢看啊。”
簡幸點頭。
或許是因為書單并不是直接從徐正清那兒要的,簡幸拿到的時候心里壓力沒那么大,頻繁跑新華書店的時候也沒那么心虛。
七月初,高一最后一場期末考試如約而至,兩天半考完,暑假正式開始。
陳煙白早半個月就放假了,她在人民路一家飾品店做導購,早晚班倒著來。
簡幸偶爾會趁著簡茹和呂誠不在家出去陪陳煙白吃飯,然后再悄無聲息地回家。
七月中旬,期末成績下達,大家去學校拿成績單的同時也領了一堆暑假作業。
林佳全程唉聲嘆氣:“服了,不如不放假,我還準備下個月出去玩呢,看來玩也要帶著作業了。”
簡幸說:“沒事,白天玩,晚上寫。”
林佳趴在桌子上感嘆:“簡幸,你脾氣真好啊。”
簡幸笑著拍了拍她的后背。
今天來就是拿個成績單和作業,結束以后大家就可以散了。
別人趕著回家,簡幸卻溜達去了書店。
她不確定這個時候書店開沒開門,就是想過去確認一下。
意料之中,沒開。
簡幸只能折返回家。
她也不是非要在這里借書不可,只是這里的書可以記隨筆,可以……在徐正清的筆跡旁邊留下痕跡。
她想不到除了這樣,她還能怎樣和徐正清產生聯系。
回到家,簡茹和呂誠還沒出去,天氣熱了以后他們就只在傍晚出去了。
簡幸先回了自己屋,沒多久簡茹過來要成績單,看到以后還算滿意地點頭說:“那就再玩兩天,下周一去補課,我已經給你交過錢了,就在你們學校西門。”
簡幸抿了抿唇,坐在桌子前沒說話。
簡茹問:“聽到沒有?”
簡幸還是沒說話。
簡茹眼看著就要發火,簡幸低著頭,心想那就發吧,干脆吵一架,反正又不是沒吵過。
可就在她正思考如何反駁時,簡茹忽然伸過來一只手,猛地扒開了旁邊的窗簾。
在窗簾里面的插口處,一個充電器在那插著。
簡幸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是簡茹的怒吼:“這是什么!你屋里怎么會有充電器!”
簡幸張了張嘴,沒立刻解釋出來。
簡茹沒聽到回答,扒拉了簡幸一下,簡幸隨著轉過身,臉上的冷淡落到簡茹眼里成了明晃晃的無視。
“簡幸!你怎么回事!你今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簡茹喊。
呂誠被吸引過來,急急忙忙問:“怎么了?”
簡茹狠狠把充電器扔到地上,“你看這什么東西!”
呂誠看了充電器一眼,又看了簡幸一眼,幾秒后說:“這是我買的。”
簡茹愣了一下,“什么?”
呂誠說:“你前段時間不是說充電器接觸不良嗎?我新買的,上午我在這屋看看是插口的問題還是線的問題,就忘了。”
解釋得滴水不漏。
除了這個充電器已經被摔毀了。
簡茹下不來臺,只能鐵著臉罵呂誠:“這點小事也能忘!一天天干什么吃的!還花錢買這,買個萬能充不就行了嗎?”
夏日炎炎,簡幸被簡茹吵得耳邊嗡嗡響,她有些煩躁地擰眉,太陽穴直有火氣逼上。
就在她抬頭準備說點什么時,在簡茹看不到的地方,呂誠小幅度地朝她搖了搖頭。
他已經挨了半輩子罵,早就習慣了,實在沒必要為他出頭。
屋里歸于寧靜,地上還有充電器劃過的痕跡,簡幸看著那深深淺淺的劃痕,默默掏出手機給補習班老師發了一條短信。
這手機號,是她一早就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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