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道:“我……一直不能被人碰。”
蕭韶俯身親了親他的臉頰,道:“不是不能被碰,是……”
是什么?
林疏很好奇,但蕭韶并沒有接著往下說,只是改口又道:“乖,放松一點。”
不存在的。
放松是不可能放松的。
他每被碰一下,就想立刻逃走。
逃出這個房間,或者鉆進被子里,遠離這個蕭韶——然后就在蕭韶懷里撲騰,發出一些類似哼哼唧唧的聲音,最后被蕭韶按住。
蕭韶最后也不按了,在他身邊躺下,笑。
林疏:“???”
韶哥,你笑得有點變態哦。
他支起身子,問蕭韶怎么辦。
蕭韶道:“除非我強迫你。”
林疏破罐子破摔:“那你強迫吧。”
蕭韶道:“你這么可愛,我不舍得強迫。”
林疏:“……”
他看著天花板,感受到了人生的迷茫。
過了好大一會兒,蕭韶道:“藥,你留著了么?”
林疏:“藥?”
“黑市主管給的那些。”
林疏想起來了。
當初他們兩個,女裝把自己賣掉,為此還威脅了黑市的一位主管,那位主管仿佛送瘟神一樣把他們送走,不僅附贈了許多衣裙、釵環首飾、胭脂水粉,還有一些亂七八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的藥。
他把那些藥從錦囊里拿出來,倒在床上。
蕭韶挨個打開,觀察,并稍微聞一下。
學宮里有不少辨認植物、丹藥的課程,他們也都上過,這些藥也不是什么復雜的靈丹,因此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是什么做的、是做什么的。
蕭韶在里面挑挑揀揀,用很挑剔的目光把這些藥全部過了一遍,最后選定了一瓶最溫和的,倒出了一粒。
然后把林疏撈出來,喂下去。
林疏就著蕭韶的手把藥吃了,不消一會兒,就感覺渾身的血液里躥上來一種溫熱的東西,整個人仿佛被打了麻醉,或者封了穴道,渾身發軟,不想動彈。
于是,他雖然還是過敏,但沒有了撲騰的力氣。
蕭韶繼續。
林疏把手肘橫在眼睛上,壓住,不去看天花板,也不看蕭韶,這樣,雖然還是抖,但也可以欺騙自己無事發生。
蕭韶把他的胳膊撥開,道:“小爪子拿開。”
林疏就睜著眼睛看他。
然后就把蕭韶看笑了,又給他把胳膊放下去:“還是蓋著吧。”
林疏:“?”
蕭韶道:“你的眼神總讓我覺得,我在欺負你。”
林疏想,你可不就是在欺負我么。
于是他放下胳膊繼續直勾勾看蕭韶,以此增加此人的負罪感。
蕭韶就繼續笑,眼里有桃花一樣,騷氣得很。
笑完,道:“你這樣,要我怎么辦?”
聲音有一點沙,尾音上挑,讓林疏又抖了一下。
林疏看著蕭韶的眼睛。
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是知道,這是很寵愛的眼神。
不是輕浮的寵愛,是很愛惜的,像是看著一件很喜歡也很重要的東西。
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他伸手又碰了碰蕭韶的臉,然后摸了摸他的頭發,感到心里很軟,還有點想哭。
蕭韶看著他,親了親他的眼睛,然后道:“我下不了手。”
然后問:“不然,我也吃藥?”
繼而又自我否定:“不可以。”
林疏:“……”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