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一下子坐直了,他不知道王隊給他看這些是什么意思。
邵司解釋道:“這就是那個劇本,由方云飛導演擔任制作。原作是“小丑先生”,曾經拿下過什么最佳推理小說獎項。主演還在招募,我前幾天過去試鏡沒選上——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王隊擺擺手:“你不用緊張,我不是懷疑你。”
說著,王隊翻開第一頁,由于常年拿槍,導致他虎口處積了厚厚的一層繭,他指著第一頁上頭的三句話道:“我好像一個從地獄慢慢爬上來的魔鬼……從這句,到結束,‘我不是人’這里。”
邵司:“嗯?”
王隊抬眼看他:“這是原作者寫的,還是編劇后期添加的?”
“原作者。這三句話在原作出版發行的時候,就印在扉頁上,算得上是《**牢籠》的經典以及核心臺詞。”
他當初打算試這個角色,就去補了原作,甚至還關注了小丑先生的微博。
只是這個小丑先生古古怪怪的,整天在微博上發些詭異小段子,也還好他平時不常上微博不然保不準會在三秒內取關。
聽到這個回答,王隊沉默兩秒之后才說:“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順著之前三起案件的線索往下挖,挖到一個加密的私人博客。這個博客的主頁上,就掛著這三句話,一字不差,并且發表時間是07年11月份。”
邵司道:“可小丑先生寫牢籠,是11年的事情。”
可能是被之前那個任務給混淆了,邵司第一反應居然是:……抄襲啊?
然而王隊一句話把他給拉了回來:“所以這個小丑先生非常可疑,我們懷疑他跟這起案子有什么關聯。”
“他前幾年就出國了,微博定位都是洛杉磯。”邵司道,“你們想找他,估計得出境跨個國。”
十分鐘后。
邵司從警局里走出來。
迎面就是一群沒頭沒腦的媒體記者,如狼似虎一樣撲上來:“為什么在場那么多人,只有你一個被傳回警局做二次審問?你是不是跟這起案子有什么牽連?你能不能正面回答一下?”
另一個伸長了手臂從最外圍擠進來,將最殘酷的話掛在嘴邊:“小黃鶯是不是也遭受到性侵害?就像前幾起案件一樣。我們看了現場照片,隔間里一片混亂,既然她身上沒有別的傷口,那么血跡都是從哪來的……”
這些娛樂版面的記者,根本沒把這種社會性新聞當回事,一轉頭便將受害人的遭遇拿出去當“賣點”。
因為小黃鶯不是普通小女孩,她是一個聲名遠揚的小童星,在體育中心現場的“參與者”又是那么多大牌,像邵司、徐桓揚這種,這背后的話題量太足了。
邵司眉頭皺著,嘴里那句臟話沒憋住,差點罵出來。
然而一只手從邵司身后伸出來,緩緩擦過他臉側,將離他臉越來越近的攝像機鏡頭遮住,然后直接推開。
顧延舟輕輕將邵司攬在懷里,面上晦暗莫辯:“請你們搞清楚娛樂新聞的界限。”
“想要些茶余飯后的資料,想吸睛賺流量,也該有點最基本的底線。建立在受害人還躺在醫院里生死未卜的基礎上,想拿人家的名譽做文章。”顧延舟很少發火,這些媒體也是跟他打交道打了多年,平常見的最多的還是顧延舟面上掛著幾分笑意的樣子。
此時的顧延舟,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半夜一點多,天色昏暗。他站在警局門口,目光一點一點掃過他們,讓那些記者無端端覺得夜里的氣溫又降下幾度。
“娛樂最前線,”顧延舟突然又笑了,輕輕扯起一邊嘴角,念出剛才提問“性侵”這個問題的記者胸前的掛牌,“前線……是挺前線的。要是我沒記錯,大約四個多小時前在微博放出照片的,就是你們家。”
顧延舟又道:“如果那是你的孩子,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什么感覺?”
聞,那名記者局促地握緊了手中的錄音筆。
顧延舟也沒再往下說,順著他們讓開的道往前走:“想知道案件的進展,就多關心關心新聞聯播,一群狗仔聚在這里扒個屁,是能找到兇手還是怎么樣。省省吧,回家洗洗睡。”
他走在前面,直接牽著邵司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那堆記者啞口無。蹲了這么久,也只能拍到一張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
等上了車,邵司沒忍住直接撲過去捏顧延舟的臉,困意完全被自家男人剛才那番話攪得下去了,并且難得地夸了一句:“你今天特帥。”
顧延舟看他一眼:“那是你眼瞎,我什么時候都帥。”
“夸你兩句,”邵司松開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別膨脹啊。”
顧延舟順勢將他的手拎下來,老老實實按在手里,道:“今天怎么回事?王隊找你過去干什么了。”
“我之前試鏡的那個劇本……”邵司想想覺得有點頭疼,“原作者跟這起案子好像有什么牽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王隊不方便透露。”
邵司說完之后又道:“不過倒真是挺奇怪的,這兇手瘋了吧,選擇在拍攝現場作案。小黃鶯雖然是一個人去的廁所,但是不出幾分鐘肯定會有人來找她——時間太短了,既要犯案、事后還得掩蓋證據、收拾現場,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選擇下手。”
顧延舟聽完,只說了幾個字:“那如果是個慣犯呢。”
——慣犯。
其實邵司潛意識是覺得不太可能,這起案子不管是從手法還是作案地點來說,跟前三起都有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