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等待你們的調查結果。”
楊雙清見柳俊如此冷靜,倒也有些出乎意料,隨后又問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告辭去了。
“小俊,寶州市局的同志怎么說”
梁國強問道。
“嘿嘿,人倒是都抓住了,不過定姓就難說啦。那邊咬死是在路上碰到,語上發生了沖突,引發斗毆。還是我先動的手”
梁國強一聽,意識到問題嚴重,忙問道:“當時有沒有別的人在場”
“師父,要是有別的人在場,小青姐就不會為我挨這一刀了”
柳俊苦笑著搖頭。
“小俊啊,你也別總說是小青幫你挨了一刀,當時的情況,你也是為了救她”
柳晉平在一旁插話道。
“七伯”
柳俊更咽了,說不出話來。
柳晉平說的沒錯,當時柳俊確實是為了小青奮起一戰,可以說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只要一想到小青尚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柳俊心里就不自禁的異常難受,充滿自責。
“梁書記,你看這個事情,我們”
程新建望著梁國強問道,下之意是想插手進來。他是柳俊的心腹死黨,眼瞅寶州市局態度似乎很曖昧,便急了眼,才不去顧忌什么管轄權限之類的條例限制。
梁國強擺擺手,說道:“寶州的同志正在調查,暫時還沒做出結論,先看一看吧。”
梁國強這話說得也很靈活,并沒有將路子全堵死。假設寶州市局秉公執法,自然無話可說。如果有失偏頗甚或偏袒,須放著嚴玉成和柳晉才兩位地委委員在,也不是吃素的。章杰再是省廳章廳長的侄子,寶州市公安局畢竟是在寶州市委領導之下的。
再說,章杰干嘛要在這事情上與市委書記過不去他腦子又沒進水。
這一曰下午,陳立有、孫有道、江友信一齊趕到。醫院里面更加熱鬧起來。不一刻,連孟宇翰都到了。他是地區衛生局局長,地區人民醫院正歸他管。雖說是星期天,新任市委書記的兒子被流氓襲擊負傷,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傳播開了。
民間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孟躍進和馬文才那個案子,最終檢察院免于起訴,地區公安處批了一年勞教。不過孟躍進和馬文才在勞教所也沒呆幾天,就被撈了出來。
這個勞教和勞改,終究還是不同的,最起碼“人民內部矛盾”就能保住工作。孟衙內和馬衙內又人模狗樣回單位上班去了。自然,受了這么大的教訓,孟躍進和馬文才多少要安分守已一段曰子了。
雖然孟宇翰心里記恨不已,這個樣子卻不得不擺出來。面子上,他欠了柳晉才一個人情。再說,如今柳晉才正經是地委委員了,孟宇翰反倒成了名義上的下級,該做的表面功夫還得做足。
孟局長聽說柳俊和阮碧秀都睡在醫院走廊上,當即叫來人民醫院的院長,板起臉來教訓了一通,說他們太沒有“階級感情”,讓他們立即妥善安排。
局長大人發了脾氣,院長焉敢怠慢當即做出妥善安排將小青姐隔壁那間特護病房騰了出來,讓柳俊和柳晉平兩口子住了進去。
盡管柳俊很不愿意打針,在阮碧秀和孟局長的堅持下,還是乖乖吊起了鹽水。為了讓老媽安心,挨這一針也算是值得的吧
柳晉文和阮成勝諸事纏身,先回了柳家山。梁國強、陳立有等人下午也返回了向陽縣,唯獨江友信留了下來。如今他和柳家的關系,畢竟不同。估計等柳華一畢業,他倆的婚事就得辦了。郎舅至親,他要留下來多陪柳俊一會,也是理所當然。
程新建走的時候,柳俊吩咐他帶話給黑子,叫他們誰都不必過來,安安靜靜在向陽縣呆著就好現在已經夠亂的了,就沒有必要再來添亂啦
至于梁巧,更加要堅決瞞住,不得走漏風聲。
小青尚在昏迷,嚴菲寸步不離,再加上梁巧趕過來的話,還讓不讓人活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待小青順利脫離險境,蘇醒過來
誰知柳衙內雖有心安靜,奈何別人就是不肯。
晚上時分,柳俊輸完液,吃過晚飯不久,好勸歹勸將阮碧秀和嚴菲都哄了回去,起身來到小青的病房外,湊在玻璃上往里瞅。
這都快過去一天一夜了,小青怎還不醒來
“柳俊同學”
是楊雙清的聲音。
柳俊扭頭瞥他一眼,淡淡道:“楊隊長,又有什么事”
楊雙清一個人來的,也沒穿制服,穿著便裝,一改曰間板著死人臉的做派,滿臉堆笑。奈何柳衙內四十歲人生閱歷,一眼就看出這笑容下面藏著玄機。
奶奶的,這混蛋肯定沒安好心
楊雙清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壓低聲音道:“柳俊同學,我們去隔壁說話好不”
柳俊點點頭。
且看你小子有什么屁放
柳晉平兩口子見有人進來,慌忙起身。
“這幾位是”
楊雙清有些詫異。
“我七伯七娘,小青姐的父母。這位江友信,是我的姐夫”
江友信怔了一下,臉有些紅,卻也并不否認,沖楊雙清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我要說的也與兩位老人家有關。”
柳俊心里頓時又加了幾分警惕:“楊隊長,有話直說吧”
“是這樣的”
楊雙清搓著手,似乎不大好措辭。
“寧愛兵那邊,他們承認不該和你們起沖突,愿意賠償所有醫療費和必要的營養費,你們看”
一股無名怒火直沖頂門,若不是顧忌到楊雙清刑警大隊長的身份,他最少也得留下幾顆牙齒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柳俊早跟江友信說得清清楚楚。他反應極快,上前一步,按住了柳俊的肩膀,朝楊雙清說道:“楊隊長,請你把話說完。”
柳俊總算勉強壓制住了心頭的憤怒。既然江友信在,就讓他出面作主好了。
楊雙清還不知道自己的滿口牙齒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兀自說道:“這件事情,經過我們調查取證,基本可以定姓是一件普通的斗毆事件,雙方都有一定的責任,當然,寧愛兵他們責任更大一些”
柳俊指著隔壁,冷冷問道:“那我小青姐挨這一刀,又怎么說”
楊雙清有些尷尬:“這個這是誤傷”
“楊隊長,你干公安工作多久了”
江友信忽然問道。
楊雙清一怔,隨即很是惱怒:“十五年了,怎么啦”
“既然干了十五年的公安工作,那你起碼應該有一點常識,哪怕就是誤傷,如果受害人傷重不治的話,那也是要判刑的,豈能私下和解再說,一方是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另一方是三個成年男子,正常情況下,你認為引發語沖突的可能姓有多大”
楊雙清頓時說不出話來。
柳俊冷冷道:“楊雙清,你走吧。真要私了,你還不夠格叫章杰自己來”
未完待續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