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那之后,芳芳開始抵觸親近,他不在乎,他愿意等。兩人出門逛街,無意撞見乞討的流浪漢,芳芳臉色蒼白,他抱著她離開,她漸漸抗拒出門,他也愿意陪她。就這樣過了半年,就在芳芳終于快要恢復的時候,公司安排他出差。
孫衛平想去,因為這次出差關系到他的晉升,可他猶豫,怕芳芳出事。
芳芳笑著鼓勵他,孫衛平這才收拾行李。
到了美國,他們每天都會視頻,視頻里的芳芳有說有笑,嘴角的酒窩他好想親。
一切都很正常,然后,他突然接到伯父的電話……
心死是什么感覺,就是人活著,卻什么都聽不見了,看不見了,白天變黑夜。
他們都說芳芳是得了抑郁癥,孫衛平也這么覺得,但他相信,芳芳死前,肯定又受了那件事的刺激。芳芳死前努力隱瞞,她死了,孫衛平也不想她被人議論指點,那么羞澀單純的女孩,他不要任何人潑她臟水。
不能報警,他自己報仇。
他辭了工作,他欺騙父母去外地旅游,實際上,他只是換了一身臟污的衣服,努力變成一個真正的流浪漢。他在江市的大街小巷游走,他與遇見的每個流浪漢攀談結交,他會編造自己欺負女人的風流韻事,再套取流浪漢的話。
刮風下雨,饑寒交迫,臟亂污臭,他都不在乎,一個接一個的打聽,終于叫他找到了那人。
四十多歲的流浪漢,將他漂亮的女朋友當成了炫耀的資本,流浪漢一邊打飽嗝,一邊哈哈笑,說有次他坐在天橋上,好像又看到那個漂亮女人,一開始他并不確定是她,發現女人臉色蒼白好像十分怕他,他才開心地吹口哨。
流浪漢說,可惜是白天,如果是晚上,他就再試試了。
彼時孫衛平躺在地上,頭頂的高樓遮擋了天空,黑暗像旋渦,朝他吞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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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破門而入,孫衛平沒有反抗,麻木地躺著,如同行尸走肉。
晚上審訊,孫衛平供認不諱,問什么答什么,機械的聲音,沉沉壓在在場的刑警心頭。
“后悔嗎?”
審訊結束,周凜沉聲問。
孫衛平看著他笑,這輩子最不后悔的,就是親手殺了那畜生。
周凜漆黑的眼睛冰冷:“如果當初你選擇報警,梁芳或許不會死,你不會犯法,你的父母也不會憔悴后半生?!?
孫衛平笑容凝固。
“梁芳的死與你無關,你父母那邊,自己反省?!?
說完了,周凜起身往外走,踏出審訊室時,余光中的犯人,突然低頭,雙手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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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衛平案水落石出,刑警隊的氣氛卻無法輕松,法不容情,任何人都沒有剝奪他人生命的權力。
不過干刑警的,什么案子沒見過,感慨一陣,聽說接下來可以放假兩天,眾人便活了過來,各自收拾東西回家。
“老大,你還沒給我們解釋呢,頭像加個月亮是怎么個意思啊?”嫂子觀光團勾肩搭背沖進周凜辦公室,爭先恐后地起哄。忙案子時不適合聊私生活,現在可不用顧忌了。
周凜淡笑,關上抽屜,抄起手機繞過辦公桌。
唐軒四個并排擋在門前,趾高氣揚的:“今兒個你不說清楚,就別想走出這扇門!”
周凜誰都沒看,掃眼腕表,九點半,小女人應該還沒睡。
光棍們堵門,周凜也不著急走,坐到辦公桌上,一手翻通訊錄,一手摸索根煙,頭也不抬地舉高。唐軒狗腿地給他點,順勢與眼鏡劉三個靠過來,將有女人的老大圍成一圈。電話通了,周凜還沒說話,嘴角先揚了起來:“睡了沒?”
四個光棍擠來擠去想聽嫂子怎么說,結果你推我搡的,誰也沒聽到。
周凜旁若無人:“現在回去,給我弄點飯,餓了?!?
那理直氣壯的拽樣,分明是在使喚自家老婆。
光棍團互相瞅瞅,然后都哭了:女人,想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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