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自斷箭頭,減了箭速,也不過是直來直去的一箭而已,雖然有些巧思,但呂逸這一箭完全不一樣。
既要半空中攔截住自己這一箭,還要剛好控制住力道,讓雙箭交擊之際,他的箭桿被自己這一箭射斷,這已經難上加難了,他自問精心準備之下,或許能勉強做到,但絕不可能在疾馳的馬背上。
更何況這一箭并不止步于此,斷裂的箭桿不僅沒有直接墜落,更精準的射向身后的劉備,已經堪稱奇跡了。
而這枝箭沒了頭,還能扎在地上,入土三分,簡直就是神技。
這要怎樣的籌謀才能辦到?
分明自己剛才的每一步都已經被呂逸算的死死的。
不!應該說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呂逸刻意引導的結果,從他們開始比試的那一剎那,呂逸就已經開始了攻心。
他現在想起這些設計,還覺得腦海里一片混亂,理不清頭緒,而呂逸只在剎那間便定計實施。
自己引以為傲的箭術,原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荀彥剛才只是口服,看到呂逸遺落的箭矢的時候,終于連心也服了。
緊抿著嘴唇,臉色一片蒼白,荀彥攥緊了那枚箭頭,沉重的跟進了帥帳。
見人都到齊了,盧植沉聲說道,“這最后一場比試,就以軍略定輸贏,為將者不可只是一勇之匹夫,當知兵、知時、知勢。”
荀彥聽到這里,眼底終于有了些神采。
從張遼到呂逸,武藝一個比一個強,若還是比武,他已經沒有信心可以取勝了。
但軍略卻是他最為自信的地方。
這個時代信息閉塞,尋常人家能認識幾個字,寫的出自己的名字就算得上有學問了,有幾個能讀書的?
所以飽學之士才猶為難得,至于說兵書戰策,更是重中之重,堪稱傳世的寶物,武將立身的根本,輕易不外傳。
而他出身荀家這樣的世家大族,這些傳承根本不缺,更因為他有心建功,自幼研讀兵法,頗有心得。
往日里統兵戍衛,學以致用,很有長進,跟隨盧植之后,短短數月,更得盧植悉心指點,一日千里,此刻自然信心滿滿。
“全憑中郎將吩咐!”荀彥面露喜色,卻想到剛才呂逸給自己留了面子,又朝他拱了拱手,有些歉然。
心里也有了決斷,無論如何要給呂逸留些顏面,想到這里,他率先問道:“請中郎將出題!”
盧植想了想,說道:“便以‘張角統兵兩萬圍博陵城’為題,你們雙方論戰,勝負老夫來判,如何?”
荀彥當然沒有疑義,目光中戰意昂揚看向呂逸,一拱手,正要說話。
卻見馬媛挺身而出,朝荀彥拱了拱手,說道,“荀將軍,呂大哥身上有傷,又剛剛戰過一場,且讓他休息休息,這場論戰,末將陪你,不知荀將軍可肯賜教?”
荀彥一愣,他的注意力一直被呂逸和張遼吸引,現在才第一次落到馬媛身上。
這一看,忍不住勃然大怒,“你們怎敢如此小瞧我荀某,竟讓我與女子論戰!簡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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