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牛角本能地不想答應。
但被張角灼灼逼人的眼神直視,推脫的話無論如何說不出來,心里七上八下的,訕訕退在一邊。
張角吩咐完,便不再看他,被術士簇擁著,緩步登上了高臺。
黃巾力士分三層在高臺上站定,各按旗幡位置守住方位,嘴里念念有詞,一派虔誠。
為首的術士被張角附耳叮囑了幾句,便下壇,帶著剩下的三百余黃巾力士,又集合起五千普通黃巾軍士卒,在北轅門口列隊集合,朝著博陵城方向蓄勢待發。
呂逸帶著越騎營五百精騎,率先沖了出去。
馬媛不放心他的傷勢,怕他逞強,換了親兵的衣甲,跟在呂逸身旁。
她的武藝雖然在呂逸他們弟兄幾個看來,著實稀松平常,遇上褚飛燕之時更險象環生。
但和這些流民出身的黃巾軍士卒相比,總是要強上不少,足以自保。
呂逸卻還是不太放心,厚著臉皮從荀彥那里借了張恒過來當親衛,選了幾個好手專門盯著馬媛。
反正按照他的計劃,只是吸引黃巾軍,拉扯戰線,不用真的硬拼,想來問題不大。
更何況真正的壓力其實在后方兩支待機而動的伏兵身上,到時候黃巾軍拿不下城門,大軍回頭才是鏖戰最激烈的一刻。
想了一想,又把華佗先生請了過來,索性一起帶上。
華佗雖然武藝一般,但常年修身養性,體力和靈活程度遠在常人之上,自保無虞。
反復叮囑不可戀戰之后,這才揮軍直進。
剛剛沖出林中,就見前方敵營之中白霧大作的異象,饒是呂逸見多識廣,也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更別說麾下騎士,一時之間都剎住了馬勢,神色不明的看著那里。
眾人正驚疑不定,華佗卻突然放聲大笑。
他為人一向沉穩,平日里幫著眾人調養傷勢,治病救人,十分低調。
像這樣反常的舉動還是頭一遭。
呂逸一愣,連忙問道,“華先生因何發笑啊?”
“好在呂將軍帶了在下,這妖道果然有些門道。”華佗捻須頷首道。
“哦?華先生知道原委?”呂逸心頭大定,華佗故意做驚世之狀,顯然是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幫自己穩定軍心。
果然華佗笑著大聲說道,“區區小術而已,也就騙騙無知之人罷了,若是換了旁人,還真不認得,可惜在下對金丹術法也略有心得,一眼便能識破!”
“正要請先生解惑!”呂逸大喜。
“方術士古已有之,分作數支,各有傳承。”
“周文王羑里演《易》,曰君子之道四焉,‘卜筮者尚其占’,便是卜筮和相的術的鼻祖。”華佗娓娓道來。
“又有善知天文、謀略,善合縱連橫之術,便如鬼谷子,也算一支。”華佗又道。
“還有精通醫術者,如扁鵲公,也是方術士,在下便是這一支。”華佗頓了一頓,這才道,“最后便是煉制丹藥、納氣修煉之流,最為神秘,如秦始皇時候的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