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張讓若有所思,怔怔地看著徐福。
“敢問張侯,何屠的兵權是因何而得?”徐福挺直了腰板,認真地問道。
“平叛而得!”張讓脫口而出,“你是說...”
“正是啊!”徐福拊掌而笑道,“蛾賊若是被滅,何屠的兵權自然要收回,張侯的心腹大患不就除了一半了嗎?”
張讓眼底一抹精光倏然閃過,是啊,自己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一直防著何進坐大,甚至不惜暗中聯絡張角,還許下了不少荒唐的承諾,這才讓何進被牢牢牽制。
眼看著陛下已經頗為不滿,自己正想著趁熱打鐵,再給何進上點眼藥。
但似乎徐福說的也很有道理。
與其如此,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將何進兵權收走,天下太平了,剩下的朝堂爭斗才是自己最擅長的。
只是轉念一想,又不對。
張讓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子,閉目沉思。
徐福靜靜地在階下立著,也不打擾。
“砰!”
張讓猛的拍案而起,叱道,“好你個糊涂的書生,險些把咱家都繞了進去!”
“啊?這話從何說起啊?”徐福大聲喊冤,“在下所,都是出自一片赤誠啊!”
“赤誠也罷,假意也好,你這蠢主意換了旁人也就上當了!”張讓勃然大怒,叱道,“蛾賊造反之亂一旦平息,何進豈不是立了不世之功,縱然沒了兵權,在朝中也是一呼百應,到時候咱家如何與他分庭抗禮?”
“張侯,張侯,您千萬不能受了奸人蒙蔽!”徐福一臉著急,脫口而出,“誰跟您進了此的,您大可將他五馬分尸,這是害您啊!”
“咦!”張讓一愣,“你倒是跟咱家說說,這哪里不對了?”
“從頭到尾,大錯特錯!”徐福痛心疾首的樣子,讓張讓看得一愣一愣的。
“啊呀,我的張侯啊!”徐福頓足捶胸,“您聰明一世,怎么這時候糊涂了呢?”
“張角伏誅之日,正是何屠問罪之時啊!”徐福朗聲說道,“如何還能讓他立功?”
張讓好像聽明白一點什么了,又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有些云里霧里。
“你說清楚!”但事關他的心腹之患,張讓也顧不得怪罪徐福口不擇,糊涂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糊涂。
“這平賊之功應該是張侯的啊!”徐福一臉理所應當的說道。
“反而是何屠,自從竊據大將軍之位后,只見朝廷官軍節節敗退,又或者和蛾賊相持不下,這不正是他庸碌無能的表現嗎?”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徐福把從呂逸那里聽來的順口溜脫口而出。
“朝廷的官軍無論是兵甲還是單兵戰力,都遠超蛾賊,遲遲不能取勝,都是何屠指揮不當之過,一人之罪。”徐福目光灼灼的說道。
“不將他問斬已經是念在他妹妹的份上了,如何還能居功?”
“可是...”張讓明白了一半。
“這一戰當然是張侯指揮若定,向朝廷舉薦有功,這才能抵定大局,還天下以太平,難道不是嗎?”徐福誘惑的聲音傳來。
“可是...”張角徹底明白了,隨手取過桌上竹簡。
那正是盧植請功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