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風風火火地跑去了袁府。
守門的健仆對他再熟悉不過,往日里曹操和袁紹相交甚篤,時常來訪。
曹操為人又任俠放蕩,飛鷹走狗,平易近人。
心情好的時候也常常有些小錢賞賜下來。
一見曹操滿臉興奮,門子覺得自己很可能又要發一筆小財,頓時喜笑顏開地迎了上去。
沒想到今天曹操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沒有賞賜不說,還用馬鞭隨手將他撥楞到了一邊。
門子沒有反應過來,被曹操一揮,踉踉蹌蹌地向邊上倒去,等他站穩身子再看,哪里還有曹操的身影。
曹操熟門熟路,直闖后宅。
袁紹正在內室置酒款待朋友,高談闊論剛剛到了興頭上。
只聽“嘭!”的一聲,大門被人猛地推開,袁紹臉上頓時勃然大怒,“成何體統!”
“本初兄,本初兄勿怪,是小弟呀!”曹操急急走了進去,在袁紹身前的蒲團上跪坐下來。
那里原本正坐著個身材有些瘦削的中年文士,被曹操猛地擠開,驚呼出聲,“曹阿瞞,你怎生這般無禮!”
曹操一把抓起桌岸上的醇酒,仰頭一飲而盡,這才緩過勁來,卻朝著袁紹拱拱手,“失禮,失禮!”
袁紹知道他的秉性,卻不以為忤,面帶春風,和煦地點了點頭,沒有吱聲。
外面有侍從知道他的意思,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
袁紹這才笑著說道,“孟德來得剛好,本以為你今日有勤務在身,不得閑暇,沒想到你不請自來!”
“罪過,罪過,也是情非得已!”曹操輕笑著說道。
“來得正好,我這里正有幾位高朋,愚兄給孟德引薦一下!”袁紹笑瞇瞇地說道,舉手投足之間,一派君子風度,讓人傾心。
曹操這才看了看室中坐著的眾人。
“這是張邈張孟卓,現任羽林軍騎都尉。”袁紹一指左邊那人,笑道。
張邈看著曹操,彬彬有禮地拱手抱拳,“見過曹議郎,久仰大名!”
袁紹又指了指剛剛被曹操推開的那人,“這是許攸許子遠,現在冀州刺史王芬大人麾下任...任幕僚...”
袁紹說起許攸,明顯有些不太尊重。
許攸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一般,笑瞇瞇拱拱手,也道,“曹議郎,一向可好?”
曹操忍不住心里一陣郁悶,這都什么事啊,自己這四個人就算不是天天見,也是隔三岔五就要碰面一次的。
偏生袁紹就喜歡這個調調,自詡寬仁君子,奉行圣人教誨,每次見面都要一本正經再介紹一番。
似乎不這樣,就不能體現他的君子之風,更不能凸顯出他禮賢下士的腔調。
這是什么惡趣味...曹操心里腹誹...
許攸也就算了,畢竟既沒有家族背景,也沒有個一官半職,算是跟在王芬后面的投機者。
就想著依附他人,渾水摸魚,一門心思想著憋一個驚世奇謀,搞不好就能一飛沖天。
但偏生這人過其實,真本事沒有,卻只會鉆營,算是拍袁紹馬屁拍得比較得心意,這才混進他們這圈子。
張邈是秩比兩千石的羽林軍騎都尉,說起來官職品階是要比曹操和現在只是身為侍御史的袁紹要高一些的。